替補?
他看清了對方的口型,是讓他放松下來不要忍了嗎?
及川徹暗暗握緊了拳頭,幾乎為自己特地找過來而後悔,如果這裡沒有多餘的人的話,他說不定還能豁出臉面。
現在……
我收回手活動了一下手指,及川從頭到尾沉默的背影讓我有點疑惑。
“是我太累了?”
力道輕了嗎?
應該不會才對。
我默默加大了半分力氣,認認真真地做完一整套肌肉放松。
結束的時候罕見地喘了口氣。
“呼,結束了及川君。”
我摘下手套,習慣性在他帶來的紙張上記錄下情況。
過了好一會兒,背後才傳來動靜,一隻手幽幽地搭上我的肩膀,及川徹的聲音有些幹涸的沙啞。
“黑川。”
我收起筆,把寫好數據和方案的紙張還給他,再看了眼時間。
這個時間日向君應該早就過來了才對。
“嗯?”
及川徹看着她認真的臉,忽然落入那雙钴藍色的眼眸,暗淡的眸色很容易讓人忽略。
明明是這種特殊的顔色。
一旦注意到的話,卻有些移不開眼。
他話音一轉:“你什麼時候剪頭發了?新發型很适合你。”
眼睛也很好看。
他悄悄活動了一下身體,剛才的疼痛隐忍讓現在的輕松顯得格外珍貴。
真的很厲害啊,黑川。
他看着少女的眼神閃閃發亮。
我換上自己的外套,順便拉開另一個床簾叫醒井上,漫不經心的回複。
“剛來的第一天。”
日向君今天要加訓嗎?
我拎起背包鎖門帶着一個小尾巴朝球場走。
身後不知道為什麼還沒走的及川君緊跟着:“我們已經認識這麼長時間了,我叫你小一怎麼樣,你也可以叫我名字。”
訓練場很安靜,我穿過長長的走廊,朝更衣室找過去。
空曠安靜的場館回蕩着兩人的腳步聲,讓人心底有點發涼。
我開始感謝跟過來的及川了,腳步稍微慢了點,捏着從理療室帶出來的手指繃帶,一間間房間看過去。
“我都可以。”
及川徹低頭看着身高隻到胸前少女,順勢建議:“那待會兒一起去吃飯怎麼樣,就當你幫我的報酬。”
唔,吃飯倒是無所謂。
我對這種主動朝我伸出手的朋友很少能說出拒絕的話。
“可是可以,不過及川君倒是也不比這麼客氣啦,當初在巴西還是你幫了我呢,啊,找到了,介意多一個人嗎?”
我看到不遠處的拐角熟悉的橘色,唇角不自覺帶出細微的笑意。
腳步輕快起來。
“翔陽?”
“謝謝你,翔陽君,今天多虧了你幫忙,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熟悉的聲線帶着哭腔從被青年身形遮擋住的地方傳來,我腳步頓住。
黑川愛。
我隔着日向君和她對上了視線。
她的發絲有些淩亂,手臂上還綁着繃帶,看起來可憐兮兮的卻絲毫不減魅力。
我想要上前抓住日向君,帶着他離開。
我們才是夫妻,他一直都很照顧我,肯定會願意跟我走的。
但我的腳步像被膠水黏住一樣停在原地。
經常鍛煉的青年的身形漂亮,能輕易遮擋住身前的少女,我這裡隻能看見黑川愛的側臉以及她伸向日向君衣角的手。
“舉手之勞而已,任何人碰見的話都不會不管的。”
日向君的聲音很柔和。
我仔細甄别他對黑川愛和我之間的差别,好像沒什麼不同,甚至因為黑川愛受傷了他的聲音下意識放得更輕。
黑川愛勾唇,微微垂頭露出好看的側臉和脖頸:“才不是呢。”
“如果不是日向君我就應該被鎖在廁所過夜了,請讓我表達謝意,我請你吃飯吧。”
她觀察着青年的神色,見他微微皺眉,似乎想要拒絕。
她上前一步,阻止了他的話,眉眼有些低落聲音放低:“那家店我已經預約了,小一應該也會喜歡。”
兩人拉近的距離看起來像是擁抱。
我死死咬住唇角,拉着身後的及川轉身離開:“我們走吧,不是請我吃飯嗎?”
他多看了角落裡的兩人一眼,有些茫然:“不是還有一個人嗎?”
我拉着他越走越快。
“他已經有人請他吃飯了,給你省點錢。”
及川徹又回頭看了一眼,若有所思地閉上嘴巴,然後反客為主搭上她的肩膀。
天色已經暗了下來,街道兩邊的路燈照亮了少女的表情。
钴藍的眼眸蕩漾着燈光,看起來馬上要從眼角流下。
再仔細去那雙眼眸已經恢複了平靜,仿佛剛才漂亮的景色全是他的幻覺。
我關上手機,刻意不去看日向君的消息,繃着臉朝及川君道:“走吧,他來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