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還是塌下肩膀,聲音悶悶地:“别這樣叫我。”
這就是同意了。
雲漱月高興地想。
*
有無數個時刻,歸曜都會十分後悔,為什麼答應了她。
比如迎着第一抹的陽光,他偏頭看看在自己身旁,略有些心虛的雲漱月,忍了忍,到底沒說什麼重話,隻是腹诽了句:“果然白天了吧……”
雲漱月搖頭晃腦,假裝沒看到他的眼神,心裡也知道這事還真怪她。
雲大小姐沒出過這麼遠的門,新奇了一路,從“這個用的上麼?”到“算了這個也帶上吧”猶豫了不到一秒和無數次,往芥子袋裡裝了許多亂七八糟的東西。
歸曜一開始還有閑心催她好幾遭,同人收拾東西,告訴她都用不上。
最後被她兇了幾次,也鬧了脾氣,不管她了。
結果事實就是兩人拖到了近天亮才出發。
這還是在沒找徐既白的情況下。
原本她是打算将狐狸放到禦獸所的,沒想到不過是一轉眼,徐既白就不見狐影。
所幸她這段日子帶着人在山門裡走了好幾通,同門都認得是她的愛寵,加上門内如此安全,想必不會有什麼危險,興許和從前一樣,在外面玩累了就回來了。
雲漱月寬慰自己,把注意放回正事上,小小聲問歸曜:“我們怎麼去魔域啊?”
“等着。”歸曜突然笑了一聲。
他長得顯小,平日裡笑都是陰陽怪氣看起來不懷好意似的,這還是雲漱月第一次見他這麼開懷地笑,露出一側的小虎牙,高高束起來的長發迎着風打着圈,實在是少年一意氣。
他話音剛落,手中橫空仿佛出現了絲線,刮在空氣中仿佛能割破空氣。
雲漱月還沒來得及細看,就見空中出現一個黢黑的洞,裡頭是濃郁的墨色,看不出有什麼。
她訝異:“這什麼……”
話沒說完就被歸曜扣住手腕,一同朝空洞進去。
雲漱月下意識閉緊了眼。
然而周遭似乎被歸曜的魔氣包裹起來,除了風和空氣,接不到旁的什麼危險。
不過須臾之間,她才察覺自己好似終于落了地,踩在地上,聽到歸曜開口:“可以睜開眼了。”
她這才大着膽子睜眼,發現降落在城外,來往的都是肌膚上刻着魔蓮的低級魔物,似乎察覺到他們外來人的身份,探究地看過來,卻又敗于歸曜強大的魔氣威壓而默默地垂下腦袋,假裝沒看到。
這裡看起來同人間也沒什麼不同。
雲漱月心裡想,突然往芥子袋裡找東西。
“幹什麼?”歸曜見她動作,問。
“我帶了屏蔽周身靈氣的法器,不然也不太招搖了。”雲漱月解釋,又好奇他身上有沒魔蓮,擡起頭看他。
可惜裸露在外的皮膚都沒找到。
她惆怅地想:歸曜長得那麼白,要是加上烏黑近紅的魔蓮,想必會有些好看。
“你還帶了挺多東西。”歸曜見她一樣一樣望外拿,皺眉,十分好奇:“怎麼裝下的。”
“辦法總比困難多。”雲漱月洋洋得意:“這些都是我精挑細選的……”
她突然沉默。
歸曜也沉默了下來,過了好半天,兩人才将視線從一雙通透的、假裝無辜的藍眼睛上挪開。
歸曜面無表情,麻木地指了指狐狸:“這也是麼?”
雲漱月同樣麻木:“真不是……”
所以芥子袋到底怎麼能裝下這麼多東西啊?!
就連狐狸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