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氣氛變得尴尬,韓躍趕緊又補充了一句:“再再比如,我來到錦城和你們相遇相識,對吧?”
謝詩清覺得自己的心髒因為韓躍的話在短短幾秒鐘内,經曆了一場過山車。
關鍵這人說完就拿着手裡的飲料跟附和他的陳路遲幹杯去了。
這讓謝詩清覺得人家可能隻是随口一說,并沒有别的意思,是自己太敏感了。
不過要論罪魁禍首還得是昨晚那場夢。
這樣想着,謝詩清用自以為十分小心翼翼的動作偷偷朝坐在自己斜對面的林景和那邊瞟了一眼。
兩人的目光在半空中撞在一起時,謝詩清才發現林景和的眼睛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就一直看着自己這裡。
有點尴尬,這算不算偷看被現場抓包?
就在謝詩清盯着杯子裡的西瓜汁認真思考這個問題的時候,眼前突然伸出一隻手來。
謝詩清很熟悉這隻手,因為她在心裡默默誇贊過很多次它好看。
此時此刻,這隻手正用它修長的手輕輕捏着一根透明的吸管,動作随意而自然。
“你的吸管好像需要換一根。”
林景和的聲音響起後,謝詩清才後知後覺的發現,他不知道什麼時候從自己的斜對面坐到了對面的位置上。
“謝謝。”
謝詩清終于放開嘴裡那根被咬得慘不忍睹的吸管。
林景和看着她把咬壞的吸管拿出來丢進垃圾桶裡,用很随意的語氣問道:“在想什麼?”
謝詩清撕吸管包裝的手一頓,想了想才回答道:“一件私事。”
“嗯。”林景和似乎是很輕地笑了下,看着謝詩清說:“好像還是不太方便跟别人說的私事。”
謝詩清忍不住又咬了下嘴裡新換的吸管,誠實道:“是的,暫時還不太方便。”
“這樣。”林景和看了眼那根難逃被咬命運的吸管,覺得有點好笑,“那等你方便了再告訴我?”
“可以嗎?”
從剛才林景和坐過來那一刻,就努力裝作很認真跟其他兩位男生分享自己上午拍到的照片的周雯雯,聽到這句帶着哄人語氣的“可以嗎?”時,實在是沒壓住自己瘋狂上揚的嘴角。
周雯雯忍不住回頭看謝詩清的反應。
雖然她臉頰上的皮膚已經因為害羞變成了跟她手裡那杯鮮紅動人的西瓜汁一樣的顔色,但謝詩清還是很認真地對林景和說了句:“可以。”
—
景點的飯菜又貴又難吃,再加上天氣熱沒什麼胃口,他們每個人都隻是随便吃了點,墊墊肚子。
下午逛完熊貓館,他們帶韓躍在周圍随便逛了逛,然後才打車去了附近的一家居民樓吃老火鍋。
韓躍第一次見開在家門口的火鍋店,看哪裡都覺得新奇。
“這種地方的火鍋是不是才是最正宗的?”韓躍在等菜的間隙忍不住問道。
“也不全是。”陳路遲回答,“不過這家肯定是非常正宗的。”
韓躍不解,問:“因為你們經常來嗎?”
“那隻是其中一個原因。”
背後突然傳來的一道洪亮男聲把韓躍吓了一跳。
“不好意思哦,吓到你了。”高雲麟把一盤新鮮毛肚放到桌子上,看着韓躍說:“你就是從京北千裡迢迢趕過來給林大學霸過生日的韓同學吧。”
韓躍點了點頭,疑問道:“請問你是?”
“哦你好,我叫高雲麟。”
林景和在一旁補充道:“我們班體育委員。”
“難怪身材這麼健碩。”韓躍說,“原來是體委。”
“過獎過獎。”高雲麟謙虛地擺了擺手。這個時候還沒完全到飯點,店裡還不算特别忙,高雲麟說完就挨着陳路遲坐了下來。
“對不住啊兄弟,我爸這兩天身體不好,所以昨晚店裡忙實在走不開。”高雲麟對林景和說,“所以才沒去參加你的生日,等下我自罰三杯啊。”
“沒關系。”林景和說,“叔叔身體怎麼樣了?”
“就是感冒,但怕傳染給顧客就麻煩了。”高雲麟解釋,“過兩天就沒事兒了。”
聽到隻是單純的感冒,桌上的其他幾人也放下心來。
高雲麟言出必行,等菜上齊以後從冰桶裡拿出一瓶冰鎮啤酒給自己面前的杯子裡倒了滿滿一杯,對林景和說了句“生日快樂”,然後仰頭一飲而盡。
“謝了。”林景和也拿過酒瓶倒了杯啤酒,喝完以後對高雲麟說:“先吃菜,剩下的邊吃邊喝。”
考慮空着肚子喝酒對胃不好,高雲麟也沒多說什麼,放下酒杯開始燙菜。
放在桌上的那杯啤酒,很快就因為包間裡的溫度,在瓶身氤氲起一層薄薄的水汽。
冒着寒氣的褐黃色液體,在熱滾滾的夏天和同樣熱滾滾的火鍋面前,顯得十分有清爽解暑。
周雯雯跟謝詩清對視一眼,後者心領神會地拿起酒瓶給兩人的杯子各自倒滿啤酒。
“幹杯。”周雯雯跟謝詩清輕輕地碰了下杯,然後一起微微仰頭把杯中的啤酒喝掉半杯。
“你們倆怎麼回事兒啊,怎麼自己碰杯不管其他人啊。”陳路遲對她們喝酒這事兒倒是見怪不怪,隻是譴責了她倆單獨碰杯的事兒。
“我們想先為自己的友誼幹一杯不行嗎?”周雯雯理直氣壯反問。
這理由合情合理,陳路遲沒話反駁,隻能陪着笑說“可以”。
反倒是一旁的韓躍見此情形湊過去,在林景和耳邊悄聲說:“怎麼辦?你這個三杯倒可能還沒有人家詩清同學能喝。”
“這不是你該考慮的問題。”林景和毫不在意地回答。
“切。”韓躍坐直身體繞過高雲麟,從他身後的菜架上拿出一瓶新的啤酒打開給自己倒上,說:“今天謝謝大家出來陪我玩兒,這杯酒敬大家,我幹了你們随意啊。”
“以後你們去了京北,我一定好好招待你們。”
事實證明,韓躍的猜測是對的。
林景和确實沒有謝詩清能喝。
啤酒還好,主要是後面高雲麟媽媽拿出了兩瓶自己釀的米酒招待他們。
兩杯米酒下肚,桌上其他人倒是沒啥事。
隻有林景和白皙的臉上泛起了明顯的紅暈,一從耳尖一路蔓延至脖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