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氏和朱錦散學回府,正好遇上自家弟弟離開,聽他說了才知道今日的事情,回到府裡一看比孩子們在家還熱鬧。
知道人無大礙之後,魏敏把大家都勸回去了。
是夜,朱成松喝着太醫開的安神藥,皺眉嫌苦,喝一半想放下,被魏敏瞪着又繼續喝完。
監督他喝完藥,魏敏才說:“你今兒在那是真哭假哭啊?”
“喝多了點兒,就愛流眼淚,你又不是不知道。”是的,誰能知道堂堂敏慧大長公主的驸馬、定國公喝上頭了就容易哭。
“你個老滑頭,把惟甯的驸馬吓得就差當場揍人了。”魏敏笑着說。
朱成松吃下蜜餞,擦擦手說:“還是咱看大着的孩子知道心疼人哈哈哈哈。”
魏敏斂去玩笑的神色,又問他:“你瞧那人說這話是怎麼個意思?”
“酒醉有五分了,怕是平日裡聽見老五的牢騷,今日仗着酒膽亂說一通,想給咱們家難堪,向老五邀功呢吧。”朱成松說着心裡的猜測。
老五,當年的五皇子,就是如今的英王。
不過半日,魏敏已經知道了,李勳成多年前就是英王的門人,多年科舉不成,靠着家裡捐官和英王的關系謀得小官,三年前調任入京任吏部郎中,從五品。
英王府先後在兒女婚事上都有意魏敏的孫輩,但都因為朱家不願兒女成為世家聯姻的棋子以及聖上不願看定國公府再續顯赫而不成,英王不知是蠢得看不出聖意還是鐵了心要聯姻,兩次不成後竟在底下人面前發這般的牢騷,李勳成也不知是何心思在大庭廣衆給朱家難堪,但這樣也不可能逼得朱家答應婚事啊,真是一招損招。
魏敏說:“或者快到京地三換了,他想邀功留在京城也有可能。宮裡把人留下了,明日大朝,我猜聖上會有動靜。我交代了欽兒見機行事,總之不能把咱家孩子就這麼輕易交代了,敢置喙我的女兒,老五他還沒這個分量。”魏敏最愛朱錦,全家皆知,朱成松都半玩笑半認真說過若是自家夫人的一切東西能世襲,必也是落在女兒頭上。
“那當然,一下子把咱們家的孩子都罵了一遍,我可不輕易罷休。今天紹兒很機靈,你是沒看見那演得比我還真。”
“紹兒是個好孩子,瞧着眼下就他在身邊了,依我看倒不如順水推舟将他送去軍裡曆練曆練。”
“你舍得?十六歲,怕是不好練功了,但在京裡的營中練練也不是不行。”
“舍不舍得的,總得看孩子自己的意思,最重要的是上頭那位的意思。”
魏寅的幾番操作,明眼人都看得明白,文武平衡、宗親權貴與實權逐步分離,朱家有了已是半隻腳探入中樞的朱欽,和日後承襲爵位無疑的朱維,若是朱紹再度從武,還是怕引來忌憚。
不過話又說回來,萬一孩子不是那塊料或者沒這想法,也沒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