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夏漸來,京裡出門的人也愈發多了,春日裡還勒繩慢行的騎馬人也加快了騎馬的速度,在烈日下求幾絲風的快感。尤其是些達官貴人家的公子小姐們馬蹄狂奔,街邊攤販們都避之不及,皇城裡和幾條大街上的攤販在夏日攤子往裡擺擺已是默認常規。
一日午後,街市暫歇,午前喧嚣漸停,夜市繁華還未曾開啟。
一陣急促而有強勁的馬蹄繩打破了街上的安靜,在攤邊假寐的小販想着攤子已經後移當是不會擋道了吧,大多沒動靜。
饒是如此,一攤賣糖果的還是被馬蹄波及掀翻,正接替父母顧個空檔的女孩兒也被撞到在地。
十來歲的女孩兒站起身也來不及拍拍土,看着自家的家夥物件散落在地,指着縱馬之人哭罵。
鄰攤相交好的大叔大嬸也被驚動,看清馬上之人後趕緊過來捂嘴攔斷她的話,可已經被馬上之人聽到。
一行七八個人又調轉馬頭過來。個個穿着騎裝,一個女子開口不屑地質問道:“你說什麼,賠錢?你不是第一個,但你最好打聽打聽叫我們賠錢的人是什麼下場。”
“你們撞了我家的攤子和東西,還撞倒我,當然要賠錢了,天經地義!”女孩的脖子梗着掙開大嬸的手,不服地喊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騎馬人的笑聲震徹全街。
“天經地義?我便讓你看看這是誰的天地!”另一個女子發話,隻瞧着她發完話就抽出腰間的細軟長鞭朝女孩兒揮去,街上衆人都為她捏一把汗卻也不敢出頭之時,兩道奇怪的聲音從空中飛來。
再下一瞬,那長鞭在空中被一柄長劍絞住,與此同時,揮鞭的主人手腕被擊中吃痛放手,痛喊出聲。
再看,持長劍的也是一個姑娘,着一身幹練走江湖的藍黑長袍,已擋在攤前,手中劍再一揮将鞭子揮了回去掃向發過話的兩名女子,她們躲閃不及,雙雙從馬上摔下,驚得那行人勒馬的勒馬,扶人的扶人。
兩人被扶起來後,顯然被點了火氣,尤其是揮鞭的那位伸手指着持劍人說:“你又算個什麼東西,敢擾我的鞭還打我下馬……”
話沒說完又被東西擊中手指,再度吃痛,一行人都圍了過來。
隻見又一女子身着青袍慢條斯理走過來,嚴厲地開口:“鬧市縱馬,傷人傷物,不賠錢還要打人的還真不是個東西。”
縱馬之人裡一男子站出來傲慢含笑、極不尊重地說:“哪裡來的野姑娘居然敢罵靈陽郡主和仲家二小姐。”
原來,第一個開口放話的是仲家二小姐,揮鞭的是靈陽郡主。街上的人這下都曉得了的這幾人身份,也都開始為這倆仗義出手的姑娘擔心。
對面倆姑娘一聽到這名号,方才隻覺眼熟的人一下子就對上号了,原來是英王家的靈陽郡主和羽林衛統領仲夏天的侄女。
二人相視一眼,不但沒有被這名号吓到,反而還多了一分狠厲和玩味。
持劍的轉身幫忙撿東西,青袍女子負手身後繼續說:“郡主如何,二小姐又如何,該賠就賠,不賠就上衙門!就是公主也得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