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教過的女孩子,最後都要走向嫁人生子的既定之路。。。
馥盈看出她的不對勁,猜到幾分:“你呀,就是心思重。你也往好的想想,公主們從宮裡嫁出來,不比在宮裡憋着困着好多了。再看看咱們學堂裡的姑娘們,不僅自己來讀書識字,還回去教妹妹弟弟,教鄰裡街坊來不了的孩子們。二姐,你這是一大創舉,功德無量。”
朱錦被她逗笑:“那你還不趕緊給我供着。”
馥盈佯裝要給她整理衣服妝容,倆人在狹窄的馬車上笑做一團。
回到家,正遇上了從韻安府喝了喜酒回來的一行人,魏敏去了宮裡那頭的喜宴,還未回。
龍家在邊塞多年,京裡沒多少熟識親朋,除了一些常規的魏氏宗親、謙妃母家親戚,請的都是軍中的人。魏寅透過意思,得多多支持,畢竟也是驸馬爺啊。
慕家和朱家就幾乎傾巢而出,張氏不愛湊熱鬧,又趕上學堂裡商量事情就躲開了,曹瑰和朱缃帶着朱纓去了,倆大一小倆女眷在宴席結束時被邀去慕家玩了。
倒是慕霖川跟着朱維回來了,正給朱錦和馥盈問好請安。
各自散去,朱維拖後帶着慕霖川和朱錦說今日韻安府的宴席上有些劍拔弩張。
朱錦未等二人解密,就問:“是北羯?”
維、霖二人點點頭。
清甯作為長公主去宮裡了,拓跋鴻作為驸馬爺帶着一雙兒女去韻安府赴宴。
可巧不巧,龍家鎮守邊關多年對的可不就是着拓跋鴻。
龍家忙于婚事,極盡禮數,那父子二人在席上大談邊塞之事和多年來兩國兩軍在邊關的摩擦,在女席上的丹陽郡主也是在那兒一會說漢家宴席規矩麻煩分什麼男女内外席,一會兒說自己在塞外事多麼暢快肆意,在婚宴上怎麼聽怎麼不合适。
大家不想傷了顔面,都扯開話題,多多勸酒吃菜。有慕鼎仁和朱成松鎮場,也還過得去。
但是内廳女席上丹陽郡主不理會這些,愈說愈過分。靈陽郡主一旁聽着,早已按捺不住,被自己母妃和嫂子死死摁住。
在場的女眷們要麼不敢惹她,要麼都在掂量怎麼惹她又不給自己惹事的好。
相爺夫人鐘氏開口勸了一句:“郡主可說累了,喝盞燕窩歇歇吧,潤潤口再說。”
聽此一眼,周沁羽示意自己的丫鬟趕緊去禀報韻安公主。
按照宴席規矩,新娘本無需出來應酬酒席,但這場面實在收不住了,公主再不來,那丹陽就要奔去前廳外席了。鐘氏開了口,丹陽估計也不會買賬,還不知會發作成什麼樣。
丹陽果然不買賬,揮手将手邊的燕窩揮落下桌,生生拂了鐘氏的面子。要知道,這可是相爺夫人,多少宗室女眷都不見得比她有臉有面,場面一下繃到冰點。
丹陽等着看鐘氏如何哄她,卻見她随手招呼了人把地上的燕窩和碎碗收拾幹淨,又說:“備有清心茶嗎?沒備有的就現去抓一副,熬了給郡主端來,回頭找我報賬。”
侍者領命而去。
鐘氏看也沒看丹陽一眼,恢複原樣。
丹陽氣堵在喉嚨,“豁”地一聲站起來,居高臨下伸手指着鐘氏,鐘氏身旁的女兒也站起來要維護母親。
就在丹陽準備破口大罵時,魏韻趕到,出聲制止:“念喬!給相爺夫人道歉!”
清甯派來跟着侍女也趕緊上來勸阻丹陽,她卻全然不管。話鋒調轉對着魏韻:“你憑什麼命令我!”
“憑什麼,于私這是我的府邸,我的婚宴;于魏家你是我的表妹,又是我未過門的弟媳,相爺夫人将來也是你夫家的舅母;于公,我是明旨明文昭告天下的二品公主,有責任有權力訓誡品級以下所有宗室女眷。你不敬主人家,不敬長輩,還不該道歉嗎?”
“你如此不合時宜大吵大鬧,驚着各位老夫人如何是好。就算不是相爺夫人,在座的任意一位夫人小姐為着我和你的顔面,都可以出言相勸。你在北羯是潇灑自如、縱情恣意,可再如何都要講些禮數,講些場合吧,拓跋家都如此蠻橫無理、胡攪蠻纏嗎?”
“是啊是啊,我們拓跋家的女兒就是這樣的,有本事你去把婚約取消了啊,誰稀的做你什麼勞什子弟妹。”
此話一出,全場女眷皆驚,饒是魏韻撐着膽子和氣勢,此刻也被驚住了。
最先反應過來的慕老夫人和曹瑰,二人相視一眼,決計不能打亂了公主府的婚宴。
曹瑰開口說:“郡主慎言,二皇子與郡主的婚約由清甯長公主所求、聖上所賜,定的是兩國歲好,續的是兩性之親。郡主如此念着北羯和拓跋家,也該為遠在王都的兄長和整個北羯想想。”
慕老夫人不給丹陽留話口,接着就說:“若是清甯府和北羯别有思慮,也不是在這由韻安公主做的了主的,不如就讓人去請新郎倌将驸馬爺請進來,帶着郡主理清剛剛這一番鬧騰,再去宮裡商量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