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清還迷糊呢，點頭：“嗯。”
“你這第二節課還有幾分鐘就下課了，你這才來，曠了兩節課，早讀我就不算你的了。兩節課你說你得少學多少知識？說說吧，什麼原因。”陳主任說道。
什麼原因？林清清咽下口奶，牙齒磨吸管，開始神遊。
陳主任又說：“要是理由我滿意了，就放過你這個老烏龜。”
還得滿意？合理不就行了！
“你才老王八。”林清清瞪着他，小聲嘟囔。
過了一個暑假，林清清都快忘了她初中敷衍人的理由了。
做噩夢了然後睡過頭了？
路上見義勇為！？
認床，難以如睡？
林清清眼睛一眯，準沒憋好屁。
——滴。
電梯到了。
出來位女老師，那老師對陳主任打招呼：“陳主任好。”又把視線看向旁邊捧着杯子咬着吸管的林清清，一臉學生氣，但又沒穿校服，不确定地問，“這位是……”
陳主任說：“我學生。”
“噢噢，好。”說完，踩着高跟鞋嗒嗒走了。
倆個人一前一後進去，林清清按下電梯樓層，手還沒收回來，問陳主任：“老師，你幾樓？”
“什麼做噩夢夢見自己上學了，上學路上見義勇為，床問題，鬧肚子啊這些通通不要想啊，這些理由你初中都用慣了，老師也——啊，七樓七樓，我去七樓拿資料。”陳主任沉浸在教導的角色裡，正說着，突然被打斷，就問道，“是不是又沒在聽老師說什麼？”
“聽了聽了。”林清清按下四樓的鍵位，吐字不清晰地說。
“哦，聽了啊。現在上高中了，跟初中是不一樣的，老師們的教學方式肯定也不一樣的，不會像初中一樣，啊那麼耐心的教你，說你……”他語重心長地說。
林清清一個字都沒聽清，神遊到太空。
滴，電梯開了。
林清清禮貌道：“老師再見。”頭也不回的走了。
陳主任走出電梯，看了眼樓層，又走回電梯，看着林清清離去的背影，搖頭，按下七樓鍵，又感覺哪不對勁——
“林清清！你校服呢！？”他喊道。
前三個字趕在關門前傳出了電梯外，後四個字在電梯裡回音着。
“……”
電梯門關上了，林清清也準備轉彎進班裡了，下課鈴響了。她隻感覺自己好像幻聽到了誰叫她。
班裡還怪安靜，講台上語文老師在闆書，林清清站旁邊的樓梯口，等語文老師一走，她就轉身進班級裡。
反正她座位那麼靠後，最後一位呢。
回到教室，剛坐下，就有個人跟她說話——她的前桌兼學習委員。
“清清，昨天下午你沒來，老師沒有發現。”學習委員叫陳莉，初中一個學校的，雖沒一個班過，但陳莉單方面的對林清清有一種忽暗又明的關注。向林清清打報告啦，說一些有關無關的事啦，亦或者那像是示好的動作，反正像是個隐形的小跟班。陳莉小聲彙報道，“上早讀班主任和巡查老師都沒來。”
“噢。”林清清放下杯子，奶香氣還留存在唇齒間，她開口問道，“昨天有布置什麼作業嗎？”
陳莉愣了下，轉身翻找作業本，翻找出兩本，她雙手拿着，轉身放到林清清桌上：“語文是抄寫，不是很多，英語是練習冊，挺多的，課代表中午才交上去，你有充足的時間寫，你現在可以先睡下覺。”
林清清不驚不呆了。因為早在附中第一天上學開始陳莉就這樣了。
奇怪的初中同學——陳莉。
“昨天沒有數學嗎？”林清清理了理她的本子。
“有，但是……你要寫數學嗎？”陳莉記得打她認識林清清開始，她就沒見過她寫過數學作業，寫了也都是她叫别人模仿她的字迹寫的，或是叫課代表劃名字——當然了，課代表一般都不記她名。她猶豫了會，說：“我會模仿字迹，而且模仿的還挺像回事的，你把本子拿過來，我幫——”
“停。”林清清怕自己再不打斷她的話，這人就要開始搶自己本子開寫了。
上課鈴響了。
“我不寫，我讓數學課代表把名字劃掉。”林清清整理自己亂七八糟的的桌子，“我要補覺了，老師來了叫我。”說着，她就已經開始趴下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睡覺，隻幾秒，她悶悶的聲音從課桌下傳來，“對了，數學課代表是誰？”
“……是我。”陳莉說。
“那不就行了，整那麼麻煩的。”
“噢……”陳莉原本已經轉回頭了，又感覺哪不對，她遲疑的又轉動腦袋，看着林清清白色的上衣，又彎腰低頭，看見林清清白豆腐細條嫩的雙腿。
“……”！她沒穿校服！
鞋子？！陳莉又把視線轉到腳上。
哦哦還好，沒有穿拖鞋來。
小問題，小問題。
陳莉拍胸轉頭，剛轉過去，就見老師進來了，陳莉立馬轉頭打報告：“清清！”
林清清趴桌上，找了個舒服的睡姿，被陳莉一叫，她随口應了聲：“嗯？”
陳莉見她趴着，要睡覺，就壓低了聲音，小聲提醒道：“語文老師來了，上課了。”
“哦。”林清清沒動，還是趴着的姿勢。眼睛都閉上了。
想提醒清清沒穿校服，怕老師注意到這邊，陳莉隻能轉回頭說：“老師下來我叫你。”
林清清沒回應，看是睡着了。
陳莉轉回頭，拿出語文書和筆。時不時的就看講台和窗外，還有手腕上的手表。
林清清本想趴着玩手機的，結果睡着了。這一睡就是一節課，上午的最後一節課上課鈴響的時候，陳莉就開始猶豫。
林清清這一節課睡的還怪舒服，姿勢都沒變，腦袋跟手的位置睡前什麼樣現在就什麼樣。
陳莉時不時轉後看還在睡覺的林清清，懷疑地想：她昨天下午曠課去哪玩了？玩這麼嗨？昨晚上一夜沒睡嗎？她這麼睡下去沒問題嗎？都沒帶動的……之前睡覺不都動來動去的嘛……要不要叫醒她啊……
第四節課了！
等會要吃飯了！
鈴響完，陳莉見老師還沒來，就伸手輕輕戳林清清的手臂。被壓的擠出了肉，白嫩的，手感超好，陳莉沒忍住又用指腹戳了戳。
“嗯？”林清清動了動，很不清醒的擡起頭，額前的劉海亂遭的，不過除了壓痕在臉上明顯，她的臉頰兩側都呈現不正常的紅潤。她一出聲，伴随着啞意。
陳莉小聲、擔心地問道：“你，是不是不舒服啊？”
林清清腦袋犯了迷糊，“啊”了聲，有點黏糊，她輕咳幾聲，腦袋沉，用手掌撐着臉，感受着臉頰的溫度。後知後覺地，她想，她是有點不舒服。
睡的不舒服。
手麻了。
脖子疼。
屁股也疼，疼的沒知覺了。
臉好熱啊……
“幫我跟老師請個假。”林清清說完，輕咳一聲，甩了甩麻疼的手，揉着腰就走出了教室。
上課鈴結束沒多久，老師也沒來，學生都各玩各的，各說各的，聲不大，但也不小。
“哦……哦。”陳莉盯着林清清消失身影。她又壓着聲音喊，“需不需要我過去啊！”
林清清的身影早消失在拐角。
陳莉看着那抹白色身影消失，收回視線，有些呆滞的看着林清清桌上被壓的皺巴巴的書，還有往外挪的椅子。
還有窗邊放着還有一大半杯子的奶。吸管上的牙印參差不齊。
陳莉看着有點晃神，突然出現在教室裡的高跟鞋聲把她敲回神，她忙轉身。
轉身的那一瞬，她突然就想起：她忘記告訴清清她沒穿校服了！
轉過身，她又想起來，林清清壓根不在意這個。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沒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