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棂抱着那根細柺,把手心攥着的藥盒慢慢展開。
天氣熱,她握的緊,藥盒一邊已經有些軟了。
“阿姨……她,又打你,了。”她說的磕磕跘跘,很擔心,“是,不是?”
李子遊搖頭,垂眸把藥接過,轉身就走。
王棂忙換鞋跟上去,動作急,導緻她放一旁的細柺往地上落,發出的聲音很清脆。她無聲驚呼,吓了一跳。
李子遊坐到了沙發上,不知道什麼時候撈起了衣服,原本該是光潔平滑的腰背上,是觸目驚心的抓痕,有結痂的,有新鮮的。整個後背,乃至肩膀,沒有一塊好肉。
王棂小跑過去,遠瞧着這傷就駭人,近看,她吓的呼吸都沒有了。她看着,有些傷心。
她坐在李子遊後面,清晰可見傷口感染程度。有些發炎了。她垂頭默默抹藥。
深深淺淺的抓痕,舊傷未好,新傷又複。王棂手指都顫了。
以前她都會磕磕絆絆說些話來吸引李子遊的注意,讓她不要那麼疼,後來,她的傷根本就沒好過。她也就閉嘴了,她太傷心了,她一說話,怕自己眼眶裡的淚會忍不住掉下來。
李子遊的手抓着後背衣服,痛的時候,她的手會抓緊的顯青筋暴起。那件白色束胸衣,沾染了淡淡濃濃的血色。
她的手指輕輕柔柔的,但其實也是毫毛作用。該疼的,還是疼。
她的背,很醜,全是疤痕,全是傷。
李子遊一聲不吭,時不時皺下眉,嘴唇咬的發白。
時間一分一秒的難熬,結束時,渾身的汗要将她浸透了。她臉色鐵青,松開的嘴皮子上的牙印,很深。
很深。
星雲點點,午夜一點一分,林清清醒了。
她醒的有點莫名其妙,大腦反應遲鈍,眨眼看頭頂半分鐘,她微側頭,看向窗外。
沒有下雨。
不知道為什麼,她夢見下雨了。
翌日,晨早,日麗風清的。
按林清清的話來說,就是适合睡懶覺。
可今天不一樣,她早起,還順帶着把睡在沙發上的姜之初揪起。
雖是比前幾日上學早了時間起,可她倆還是遲到了。無他,倆個人吃早點就磨蹭了好一會。
附中是有校服的,很多套,姜之初沒有領,林清清又不借她穿,穿着常服叽叽歪歪的上學去。
林清清今天上學的興緻挺高,一蹦一跳的,披散的頭發一搖一擺的,别提多活潑了。
姜之初今天就有些困,她是快六點才眯的眼。上課她們一如既往的覺得枯燥無味。林清清睡飽了,就在滑拉手機。姜之初趴桌就是大睡。
陳莉今天就沒有在林清清眼前晃,至少她沒有像前幾日那樣“彙報”一些個莫名其妙的事。
時間說快也快,說慢也慢,林清清隻一節課的手機,就玩膩了手機。
她想起那天沒問的事情,踢了踢陳莉的椅子腳,很輕的。
陳莉警惕性的轉頭。
對上林清清純亮的雙眸。但身上卻散發着一股子我找你事來了的感覺。
“……”
陳莉突然肚子疼。
她苦笑一聲。
林清清靠在椅子上,姿勢一如既往的慵懶,還照例非常不老實的搖椅子。
陳莉在心裡苦叫連連。
“清清啊。”
林清清說:“你自己老實說,還是我威脅你說。”
她說的話毫無威懾力,陳莉全看她臉去了。是真的好看。可下一秒,她腦子裡突然蹦出初中她無意撞見的一件事,心一緊。
第三節課,體育課請假,代班老師讓在班自習。細碎的說話聲音,在講台下一片又一片的。
陳莉咽了口唾沫,張嘴:“我說。”又補充道,“但你别生氣!”
?說什麼實話能生氣?林清清眼珠子一轉,盯着陳莉汗顔的臉。
陳莉弱弱地說:“你這樣,我不敢說。”
她是真的不敢啊!
林清清眨眼,很是清純天真。她說:“我像是老是生氣的人嗎?”
她是在認真的發問。
陳莉連忙搖頭:“沒有沒有!我沒有說。”頭快轉成陀螺了。
“你說。”
陳莉這個墨迹的:“那我說了啊。”
林清清無語:“說。”
“就是……”陳莉眼睛東瞟西望的,“那個人其實喜歡你!但是,她不敢說!隻能這樣子默默守護你!”
?。
“……”
“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