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修士心中波濤湧動暫且不表,隻是看他們各異的神色就知心緒的複雜。
一個煉氣期,就算再天賦異禀,還能煉出三品的丹藥來嗎?未免太好高骛遠了一點——但是這可是道君帶來的弟子……但這太有悖常理了,簡直是聞所未聞!不要暴殄天物啊!
境外如何軒然大波,境内的李璟都一無所知。
雖然她知道如果将這血滴琉璃花煉毀了,要賠付相應的靈石——這可以說是天價了。
但是——這都忍得住不煉還算得上丹修嗎?!是戒過毒嗎?
李璟看着此花,花癡了一會,當即手慢無。
她動作很小心,用寒心咒覆蓋了掌心,冰冷的觸感令她打了個哆嗦,一下子手心就有些泛紅了。
嘩啦——她輕輕推去周遭的清心草,小心不要壓着了,一邊輕輕握住血滴琉璃花的莖,一邊往藥匣裡裝土。
然後,她一邊控制着手中血滴琉璃花的溫度,一邊用小鏟子仔細掰扯周圍的清心草,堪稱一心多用。因為清心草也不能被損害到,否則就會失去考核的資格了。這項工作一個修士來做是很困難的,但是也隻有一個人來做,才能更好的确保藥性的周全。
将清心草放入匣中,最後她才用已經凍得失去知覺的手捧起那株被視為珍寶的血滴琉璃花,小心地置于清心草之中,蓋上了匣子,這才長舒了一口氣。
時間已經過去大半了。
李璟感覺手有點發抖,倒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因為太興奮了。
她往回走,不緊不慢地去采其他的配伍藥材。雖然内心已經很雀躍了,但是她還是十分謹慎地摘取着,忘卻了外物,眼中隻有藥材所在。
倏然——
她碰到了一隻手,在同一片藥材之上。這是攀延而生的懸壁攀天藤之上寄生的闊葉蟲,狀似植物,實則是動物。隻是此物很是脆弱,畏火,所以李璟用了靈火覆在指尖去捉。但是對方卻沒有——李璟心下莫名,莫非此人是個門外漢嗎?還是有别的什麼心思?
百轉千回隻在一瞬之間,李璟擡頭一看,卻見一清俊少年,似乎是被靈火燙到了手,眼神微顫。
……不要啊!是他碰瓷啊!我不是故意傷人的啊!李璟内心哀嚎,忙問:“你的手受傷了嗎?要緊嗎?我這裡有丹藥可以療傷,你要不要?”
境外,青陽道君眉頭微蹙。
什麼人瞎貼上來,此子心術不正。
一衆修士仍是噤若寒蟬,唯獨寒鼎真君出聲了,“這小子——我記得是叫墨逢春吧?嚯,天賦不錯來着……”偷偷看向道君的他話語落了下來,咳了幾聲。
都是千年的狐狸,這點小伎倆誰看不出來。雖然看上去隻是偶然,但是在一衆前輩眼中這可太拙劣了。
但是給墨逢春一百個膽子也不敢在道君眼皮子底下惹事,頂多借此機會與那位小師侄談上幾句,留個印象罷了。
當然,寒鼎真君的立場随着道君的觀念而轉變,既然道君不喜歡,那麼他自然不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