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想給你更好的,這也是我的心意。”
李璟怔了怔,說:“齊呆呆你怎麼這麼會說話啦?”很嘴漏地暴露了在心裡給齊千秋的稱号,又欲蓋彌彰地捂住嘴,然後惱羞成怒地抱住齊千秋撒嬌說:“收回收回,這句話我也想說啦!”
齊千秋輕輕哦了一聲,捂住了自己的嘴,似乎真的在收回話語,但是還是小聲争辯說:“因為我就是這麼想的。”
兩個小姑娘打鬧了一番,雖然說是打鬧,但是毫無攻擊性,更像是用枕頭砸人。
李璟把齊千秋送她的手镯帶在了手腕上,兩個镯子相互碰撞時會發出清脆的響聲。
她擡起眼睛看了看已經打坐入定的齊千秋,自己偷偷卷走了被子,然後縮在被子裡借着靈光術點亮了黑暗,從儲物袋裡拿出話本來看。
翻頁需得很小心,她悶得臉紅紅的,又從被子裡探出腦袋來呼吸一口新鮮空氣,然後抽空瞅一眼齊千秋,再縮回去。
李先生說李璟鬧騰是真沒說錯,天知道這個丫頭哪來的這麼一天天這麼多勁兒,閑也閑不下來。
不過齊千秋卻的确可以視若無睹,她是個很專心的孩子。既然李璟是在玩,又沒有什麼危險,她當然不會打擾對方,隻是自己專心修煉。
她的眼睛是閉上的,但另一位齊千秋的眼睛卻沒有閉上。
聶平商察覺到了齊千秋莫名的情緒,有些關切地問:“師妹,怎麼了嗎?是傷口又裂開了嗎?還是有哪裡不舒服?”他的衣擺落在了地上,以常用的姿态看着齊千秋。
齊千秋眼眸微微垂下,冷若寒泉的眸子有些非人的感覺,“無事。”
他們的下面,是暗沉沉的深崖,濃稠如墨的污穢嘶鳴叫嚣哀嚎,光是聽聲音,就能尋常修士感到神智被侵蝕,理智逐漸喪失。更何況它們有着侵蝕靈力的能力,此處的靈力逐漸變得粘稠沉重,似乎要拖下修士的腳踝,讓他們淪為它們的食物。
齊千秋垂眸看着形态扭曲的污穢。她已經殺過一通了,逶迤的血迹滿地,又被複生的污穢吞沒了蹤迹。此處光靠蠻闖是絕對行不通的,她已經在那一通裡看清了關竅,但是莫名,她現在的确想要再殺一通——
聶平商看着師妹越發冷漠的眼神,隻是默默準備好了傷藥。
隻是他心裡莫名有些失落,感覺師妹似乎有了一些不知何處而來的情緒,他不知如何為師妹排解才好。
劍入手,齊千秋輕輕一踏,青絲飄揚。
——
李璟抱住了齊千秋,嗚嗚地埋進了齊千秋的懷裡。
阿璟又睡迷糊了。齊千秋很平常地想,睜開眼睛,一隻原本搭在膝蓋上的手圈住了李璟,把某隻睡相極差的小姑娘安安穩穩地放在了懷裡。
——
齊千秋随手斬去一隻污穢,血如潑墨一般灑上其餘污穢的身軀,扭曲至極的污穢如同浪潮一般席卷而來,她腳尖輕點,躲過淩厲可怖的吞噬氣息,卻看到某人的發頂蹭了蹭自己的手——
不對,那又不是她,是另一個自己。
她的手還是很穩地握着劍。
劍氣外溢,寒若月色的光輝如同蔓延的冰霜,吞噬了整個深谷——嘩啦——崖壁也随之碎裂,刹那間,滿天皆是飛舞的血花,将昏暗的天空蒙上了腥味的輕紗。
但是女孩的白衣卻分毫未染血色,她從容地伸手,一塊碎掉的玉珏就這樣從滿是腥臭的血海中飛上來,褪去了赤紅的外衣,露出光潔的内在。
藏玉秘境的執掌令,她已然取得了五分之三。
不過如此。
她側頭,微微皺了一下眉。
因為之前入秘境時被兩位合體修士合力伏擊,即使有聶平商這個煉虛修士相抵抗,但是境界的隔閡不是輕易可以跨越的,還是受了重傷。
不過進秘境之後,修為都會被壓制到金丹期。她知道這些修士大抵是哪方勢力派來的死士,心裡感到頗為無趣。
她不管這些。反正如今已經是同境界,那麼他們就等死吧。
至于其他,自然有人替她料理。
聶平商在她後面,也知道她的性子,當即禦劍跟上了這位小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