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着他們鬥嘴，偶爾也笑。

但不知為什麼，腦海裡始終揮不去那個女孩看着窗外的影子。

像是一道光投錯了地方，卻意外打在了我心口的某個洞上。

——

成德高中的學校食堂真的很大，像是從小說裡走出來的設定。

整整四層樓，圍繞式的結構，中間镂空，陽光從頂上的玻璃灑下來，一樓全是座椅，像一座明亮的劇場，光和人聲在空氣中回旋。

方石頭像地主老财帶着我巡視自家産業，興奮得像踩到什麼彩蛋。她一路給我介紹各種窗口，說着哪些菜好吃、哪個阿姨愛笑、哪個窗口的肉最多。

我拿着筷子，盯着阿姨的眼神挑了份看起來不錯的餐食，然後被他們拉到了最中間的位置坐下。

熱氣騰騰的飯菜，三個人的笑聲混雜着我拆筷子的聲，仿佛這一刻一切都很簡單，很真實。

“老師好像可以幫我轉班。”我邊拆筷子邊低聲說。

“來我們班啊！！！”蘇蘇知眼睛都亮了，像聽見了什麼天大的好消息。

“我可以保護你！”方石頭立刻拍拍自己胸膛，聲音铿锵，“要是那個神經病再敢接近你——我就、我就……”

話沒說完，蘇蘇知忽然一邊咳，打斷着石頭的話。

一邊大聲朝遠方打招呼：“這裡！”

“姜納西！”她喊了出來。

我的身體在那一瞬間，像是觸電了一樣，整個人凍結在地。

那聲音像是從很遠的夢裡傳來，又像是從我心髒最深處挖出來，冰涼、直接、毫不留情。

我猛地擡頭。

然後，我看到了她。

她朝我們走來，眼角噙着一點若有若無的笑，那笑不輕浮，也不真誠，像是一隻貓看見了一個紙箱。

我差點從椅子上跌下去。

我身體猛地一震，好不容易穩住了自己，連方石頭都吓了一跳，準備站起來伸手扶我。

她是她。

她的名字，是姜納西。

我穿越前腦袋裡最後留下的名字，是她。

是……我的主人？？？啊？這對嗎。

我的天，女的？？？。那我是什麼？不是，現在不是糾結性别的時候吧！！我心裡哐當一下，像有台老電視短路。

她走到我們身邊，毫不客氣地繞過蘇蘇知，在我身邊坐下，像這位置本就該屬于她一樣。

蘇蘇知饒有興趣地笑了一下，但也沒阻攔，還主動搭話跟她聊了起來。

方石頭用一種“我該不該報警”的眼神看着我。

而我頭幾乎快埋進飯碗裡，手握着斷了半截的筷子，整個人像在蒸汽裡發酵。

我一句話也聽不清，腦袋裡嗡嗡響。

我終于站起來，聲音虛弱卻堅定：“我有點不舒服，吃飽了。”

沒等他們反應，我已經快步離開。

方石頭剛想跟上來，卻被蘇蘇知眼疾手快一把拉住，按了回去。

“她需要自己冷靜。”蘇蘇知語氣輕，卻準确。随後立刻擡起微笑的臉看着姜納西。

姜納西沒有說話，她隻是看了我桌上那雙被我拆得亂七八糟的筷子，又順着目光望了我離開的方向，輕輕笑了一下。

——

我走進食堂外的空走廊，坐在地闆上，背貼着冰涼的牆，努力讓自己的大腦重新上線。

我拿出手機，打開畫圖軟件，開始畫思維導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