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起和賀譯就因為這麼一件莫名其妙的事和好了。
她取下手表換上手機,無疑是鳥槍換大炮的節奏。
充上電一開機接着就是消息的叮叮聲,有朋友打來的電話,有同事發的微信,也有各大網站的推送。
江起想點都來不及,直接将手機放在茶幾上任由它響,兩分鐘後,電話終于安靜了,江起這才又将它拿了起來。
重要的都簡單的回複一下,“是是是,最近忙,手機還壞了,所以沒用。”
不重要的直接點了紅叉一鍵删除。
史今本想試試撥江起的電話,沒想到這次通了他激動地喊她:“江起。”
“是我,史今,最近怎麼樣?”
“好着呢,隻是最近忙。”
“忙是好事啊,說明有工作。”
史今說是是是。
兩人東一榔頭西一棒槌地不知道在說什麼,逗得江起笑得東倒西歪,足足聊了半小時才挂斷電話。
賀譯過來借醬油,接過聽他講完電話卻全部拿成了東湖醋。
樂得江點露在旁邊偷笑,怕他一會做菜發揮失常,友好地将醬油換到他手中,“小賀,是這個。”
賀譯低頭看看手裡褐色的玻璃瓶,最後隻能無聲地歎氣。
江起心血來潮,說要給江點露提前過生日,隻是生日提前得有點多,整整兩個月。
一開始,大家說出去吃,但林路蕭不同意,說出去吃沒意思,多浪費約會時間,要不就在家裡做呗,可是林路蕭就一張嘴會吃,哪裡會做,于是把這個艱巨的任務交給了自己的室友賀譯,賀譯能答應,還不是為了讨好露姐,想也沒想就同意了。
隻是林路蕭的家幹淨得跟樣闆間一樣,什麼調味品都沒有,賀譯去一趟超市回來發現調味品還是沒買齊,這不就過來找露姐借東西了,東西是借到了,但這醋也吃得多,簡直是檸檬樹上檸檬果,檸檬樹下你和我。
江起怕他想不開,把他手裡的醬油瓶再摔了,便道:“要我幫忙嗎?”
賀譯這才回神,讪讪道:“不用,露姐,做好我叫你。”
說完便氣沖沖地走了,連招呼都沒跟江起打。
江起手裡握着一個蘋果,正咬了一口就聽門啪的一聲沖對面傳來,聲音極大。
江起的手都抖了一下,疑惑地問江點露,“露姐,他怎麼了?”
江點露好笑,給賀譯找了個借口,“大概是氣路蕭沒把調味料買好?”
沒買好調味料的林路蕭突然在家裡打了個噴嚏,看看陽台,沒風啊。他搓搓鼻子,也沒在意。
江起還真信了,正有一搭沒一搭地翻看手機,等都看完了覺得無聊又拿出劇本看讀,等看到上次和賀譯走戲的那段,又煩躁地扔到一邊去了,她起身走走,算了,還是做點别的吧。
午餐結束後,林路蕭帶江點露和江起參觀他的家,他家格局和自己家一樣,隻是書房改成了茶室。
江起好奇地觀察了半天旁邊散落的幾張棋譜,問道:“蕭哥,你還會下圍棋啊?”
林路蕭倚在江點露的身後,甜蜜道:“嗯,還行。”
兩人午飯的時候正式宣布在一起了,林路蕭從那時開始就大大方方的牽着自己的女朋友,這會兒更是寸步不離,看得江起都臉紅,覺得中年人的戀愛真是大方又坦蕩啊。
她盤腿坐下,看了半天也看不懂,這種古老的遊戲,她不精通,也就懂點皮毛,這會露姐和林路蕭的戀愛氣息快閃瞎她的狗眼,她試圖坦蕩地轉移一下注意力。
賀譯全程都将目光追随在她身上,見狀也在對面坐下,“你想玩這個?”
江起茫然擡眸,“還好,随便看看。”
“我陪你下。”
話說到這個份兒上,不下一盤不行了,江起将面前的白色收進棋盒。
賀譯挑眉,把黑子收了回去,隻是她第一手就落得有些奇怪。
賀譯的眉頭擰得更緊了,這棋風什麼意思?他完全沒摸着頭腦。
後面的江點露貼着林路蕭低語,“你信不信,起起把賀譯整懵了。”
林路蕭耳邊暖暖的,熱熱的,後根子瞬間像被點燃了一般發燙,但現在場合不對,隻好忍耐着回江點露,“江起該不會兒不會吧。”
江點露嘴角含笑,卻不說話,但那表情告訴林路蕭,她猜對了。
等賀譯輸了的時候,他才反應過來,江起哪裡是在下圍棋,她是在下五子棋呢。
且還用了點下五子棋的小計謀,給自己擺了一道。
她赢得輕輕松松,笑得東倒西歪,連連拍手叫好,“你是不是覺得你赢定了?我就知道你以為我要跟你下圍棋,沒想到吧,我是在跟下五子棋呢,直線殺出,我赢了。”
她趕緊掏出手機拍照記錄,還不忘喊兩個見證人過來分享她的喜悅。
賀譯扶額,委屈巴巴地喊露姐,卻被林路蕭給擋了回去,“好好的,叫我女朋友幹嘛?”
“我叫叫也不行?”
“不行,要叫…”林路蕭看看江起,最後沒挑明,隻補充道:“反正不許叫露露。”
呵,男人,有了女人就變樣,即便這人是林路蕭也過如此。
江起旗開得勝,一路追着賀譯繼續,賀譯在連輸三局後要撩挑子走人。
江起一個箭步上去拽着他的袖子不撒手,“再玩會兒,再玩會兒。”
“你總讓我輸,我是個男人,我也要面子的。”這麼多人看着呢。
“我讓你,我這盤說什麼也讓你赢。”好像多大的誘惑力一樣,連個賭注都沒有,賀譯就屁颠屁颠地坐了回去。
看得江點露和林路蕭都是悶笑,兩人打算回客廳,路上,林路蕭才道:“賀譯讓江起呢!”
江點露一愣,随即反應過來,“小賀還是那樣,連放個水都覺得是别人去開的水龍頭。”
江起完全沉浸在五子棋遊戲的快樂中,都沒發現屋子裡少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