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美那邊徹底垮掉,與其這樣,還不如回去,賀譯大手一揮,連趙哥的出差任務也取消了。
小美走的時候,再三确認自己不會被扣獎金,江起嘴皮子都磨破了給她解釋,趙哥則淡定得很,毫無怨言地回去了,走的時候還不忘給小美提行李。
江起歎氣,“小美這次受罪了。”
“也就是你,換個人不知道把這樣的助理罵成什麼樣。”
“那不一樣。”
賀譯笑笑不說話了,系着圍裙在江起的廚房忙碌。
從小美被遣返回申江城開始,他正式上崗江起的助理,雖然這個助理是個大佛,但江起用得毫無心理負擔。
賀譯将煎好的牛排放在江起面前,又送來一杯橙汁,“吃些肉吧,你最近都累瘦了。”
“有嗎?沒有吧!”江起說着就看了看自己的手臂,發現和平時沒什麼兩樣。
但賀譯就是很堅定地說:“有,好了别看了,先吃!牛排不容易發胖的,你可以放心了。”
江起輕輕哼了一聲,不怪她多想,賀譯一天像喂豬一樣喂她,等她胖了,她的粉絲不得把她給宰了?特别是黑粉。
江起拿起筷子嘗了嘗,味道還不錯,免不了要誇獎他,“沒想到你廚藝還是這麼好啊!這些年也沒看你做飯啊!”
賀譯将自己那份擺在江起對面,又順手倒了杯紅酒,慢悠慢悠地吃了起來,“還行吧,時不時地自己做一頓,隻要不手生,這種菜還是小意思,老外的食物又沒什麼含金量,頂多在擺盤的時候玩點花樣,可你想想,那些都是我們老祖宗玩剩下的,他們就勝在弄菜的時間比較短。”
賀譯一直都不喜歡老外,不為别的,就是當年投資拍的一部科幻電影找特效,一開始他們就把目光盯準國外的團隊,結果那群孫子欺生,又覺得中國人的特效團隊落後,不是罷工就是加價,最後弄得導演組那邊直接撤了國外組,傾全力在國内各省東拼西湊地組了個遊擊隊。
以至于賀譯這個憤青,逮着機會就會諷刺幾句。
江起也不在意他說什麼,隻顧自己吃自己的,連嘴角粘上了醬汁都沒發現,賀譯立即起身抽出紙巾,傾身過去。江起瞬間被一道人影罩住,她茫然地擡眸看他,問道:“怎麼了?”
“别動。”
賀譯一說别動,江起還真的不動了,她感覺他所有的動作都被放慢了一般,把面前的人也看了個清楚。
白色的襯衫,有兩顆扣子沒系上,穿着小美粉色的圍裙顯得十分粉嫩,細長的脖頸上是高聳的喉結,再往上就是犀利的下颌線。
江起忽然滑動了一下咽喉,覺得有些口渴,而賀譯淡定得什麼都沒發現,還在仔細地給她擦嘴,她覺得自己的嘴角好像滑過了一朵剛曬過的棉花,輕柔,淡香。
“好了。”
江起忽然反應過來,讪讪地喝完了杯中的橙汁,為了不讓賀譯感覺到自己異常,還故意伸手出去,淡道:“再幫我添一杯果汁。”
賀譯接過杯子,在轉身的時候,嘴角忽然勾起了一抹不易察覺的笑來。
江起看見他的背影,趁機用手扇了扇臉,心裡不斷地提醒自己:穩住、穩住。
這件小插曲過去後,兩人都開始奔赴自己的戰場,賀譯今天有别的事做,現在先送江起去片場,然後自己再去見客戶。
江起下車就開始往片場跑,賀譯忽然叫住她,“江起。”
江起立刻停下,轉身回來,車窗裡的他帶着笑,将手裡的東西遞出來,“你的包。”
弄得江起差點鬧笑話,是她太緊張了,連包都忘了拿,她趕緊伸手去接,不知道賀譯是故意的還是無意的,她感覺他的小手指好像勾了她一下。
可這個地方,現在這個情況,她哪裡好追究,趕緊捏緊包往裡跑了。
連後面的人都不敢看,她心裡不斷的腹诽:完了完了。
賀譯在後面遙遙望着那道身影,“我見完客戶就過來,你别亂吃東西,要什麼給我發消息,我給你買。’
“知道了。”
今天的戲是一場打戲,江起因為受過專業指導,打起來還算順暢,可惜渝州的地形到底和平地不同,你動作打得再美,也得結合當地環境;江起一個轉身,腳下忽然踩空,瞬間摔了出去,水泥地和條石結合台階,飛沙楊了一臉。
與她對戲的男演員本能去拉人,結果還是拉空,周圍一片靜止,導演忙從遠處跑來急切地喊道:“去救人救人。”
斜坡的坡度不大,但卻很長,江起一路往下,一開始還能用手護住頭部,可到了中途,不知被什麼東西磕了一下後,直接頭暈眼花,灰塵的味道撲鼻而來,全程閉着眼睛,他好像聽到賀譯在焦急地喊她,想睜眼看看,眼皮卻不聽使喚,上面好像被壓了重物一般越壓越低,到後面就徹底暈了。
賀譯從客戶那邊回來就一路狂奔,這些天在渝州開車早已經把地形摸清楚,他來的時候江起正拍得精彩,他站在一處高台上,能看得更清楚些,哪知會出現這樣的變故反而絆住他。
他直接從高台跳下,一路跳着坡往下追,還是沒把江起攔下,坡下的燈柱攔下了她,那時江起已經昏迷,賀譯吓得魂不附體,導演在身後喊:“賀總,我打了120急救電話,已經快來了,你别動她。”
他哪裡放心,即便知道導演說的有理,被摔的人不能輕易挪動,避免二次傷害,可賀譯還是等不急,他的車就停在路邊不到二十米,他當下就攔腰抱起江起往車的方向跑,邊跑便扯着嗓子喊:“渝州的120來得慢,我親自送她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