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隻交手一招便停了，張銜玉緊緊握着丹瑕的手，冷冷地看着由遠而近的三頭鳥獸，左驚沅摩挲着指尖黑焰，手背上爬過去一隻黑蜘蛛，他指尖一彈，蜘蛛落入黑焰中，跳躍幾下，變成了一縷煙。

狹長的眼睛斜斜地掠過來，先是看了丹瑕一眼，後又迎上張銜玉的視線，溫聲道：“師弟，好久不見。”

丹瑕有一瞬驚訝，她料想過張銜玉不是普通人，但沒想到會和左驚沅是同門。

張銜玉依舊提着劍，随時防範着對方，“左驚沅，這裡沒你想要的東西，帶着你的人離開。”

面對悲花劍的冷鋒，左驚沅全然不懼，“師弟一向淡泊明志六根清淨，這些年又苦苦修行，怎麼在本尊看來師弟竟還修倒了回去，居然摒棄斬妖除魔的職責，護着一個妖魔。”

張銜玉并沒有被他的話激怒，更沒有放開丹瑕，他嘴唇動了動，“世上多的是修行不易安分守己的好妖，也多的是披着人皮做盡滔天罪行的惡鬼，妖若有情妖非孽，人若無情怎為人。”

“是嗎？”左驚沅觑着他，白如鬼魅的臉上情緒淡淡，“可黑就是黑，白就是白，妖能分好壞？師弟怎麼也開始颠倒起是非黑白。”

“再者，本尊今日前來也是為民除害，如今妖魔界群龍無首，妖王失蹤，這個時候是覆滅拜夜妖庭的最好時機。師弟曾身為蜀山道君，不以身作則反而離經叛道與妖魔站在一起，本尊痛心疾首，既然你執迷不悟，為了蒼生黎民本尊不得不大義滅親了。”

說完，他手勢揚起，正要做出一個發出指令的動作，一直默默無言的丹瑕掙開了張銜玉的手，往前走了幾步，站定在左驚沅面前，丹瑕寄希望于自己的真面目沒有被識破，在他眼裡自己隻是一個小妖。

她和左驚沅還有帳沒有清算。

“我願意跟你回去。”

“丹瑕。”張銜玉急聲喊住她。

丹瑕回頭看他一眼，對他安撫地一笑，“張道長，你的恩情丹瑕銘記于心，你先回去吧，我不會有事的。”

該有事的是左驚沅才對，丹瑕緩緩對上落在她身上的那道壓迫感極強的審視目光，唇角先一步翹起，無害地笑了下，主動把雙手遞過去。

“抓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