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晴天隻持續了兩日,第三天陰沉的天空又開始飄雪,林瑤瑤抓緊時間又在緩坡處燒制了一些木炭。
第一次燒制的木炭因為沒有經驗,封口的時間晚了,導緻大部分的木柴都燒成了灰,第二次林瑤瑤就改進了方法,在封口的時候往出氣孔裡灌了點水,成品比第一次好多了,得到了兩背簍的木炭。
這些木炭當然完全不夠用,但是已經可以讓幼崽們遠離濃煙幾天了。
獵手們也在抓緊時間收集食物,他們跑得越來越遠,每天回來的越來越晚,但卻沒有帶回來更多的獵物,大家隻能退而求其次,去尋找能夠食用的植物根莖、樹皮等。
就這樣風雪天閉門不出,無雪天出去覓食,大家都力所能及的做着自己能做的事,食物的消耗也還在可控範圍内,勉強能夠撐過這個冬天。
這樣的生活持續了一個多月,許多外出的獵手手腳上都出現了凍傷,這時候巨獸肉的用處就體現出來了,具體來說,實際上是巨獸的油脂。
因為最近外出的工作還有許多,林瑤瑤的臉免不了被風雪刮得紅腫幹裂,她的皮膚本來就比獸人的要薄,看上去情況就有些糟糕。
“……像新生兒的屁股!”林這麼說道,引得大家哈哈大笑。
阿澤和普普都找過一些部落裡的藥物敷在臉上,嘗試了幾次後都沒有效果,内服的藥丸林瑤瑤不太敢輕易嘗試,這個時代的藥都沒有經過深加工,多是一些礦物比如鹽,或者某些動物的糞便,奇怪的果實等等。這些藥物經過獸人幾代人的實驗是有效果的,但是對林瑤瑤有沒有用得打個問号。
于是林瑤瑤隻得自尋方法。
她盯上了獸人食用的巨獸肉,有些肉塊上皮下有一層厚厚的淡黃色脂肪,林瑤瑤決定直接煉一些油脂當做護臉霜來用。
煉制的過程很簡單,用小陶鍋熬出油脂冷卻就好,為了去掉一些腥臊味,林瑤瑤還加入了一點幹雞蛋果皮,出來成品雖然還是有些味道,但也在能接受範圍内。
倒是阿澤,對于塗了巨獸面霜的林瑤瑤非常喜歡。
“瑤瑤變得香香的,想吃!”
林瑤瑤沒能給阿澤咬一口,但炸剩下的油渣大半都進了他的嘴裡,酥脆脂香的油渣意外成為部落裡的一道美食。
巨獸油脂的效果也好的出奇,不僅那些幹裂的地方好了,連耳朵上的凍傷也恢複了很多,巨獸牌凍傷膏就此誕生,也給後面凍傷的獵手們帶來了極大的幫助。
這天上午,風雪又停止了,普普和圖拉站在高處望了望遠處的雲團,覺得這兩天應該不會再有風雪來臨,于是古便決定帶着獵手們去到原來黑山部落的領地去看看,那邊他們在夏天隻進行過一次大型的圍獵,也許野獸會比較多,但這也意味着他們需要在外面度過一夜,這是從前部落裡都沒有過的。
盡管已經控制了食物消耗,但肉食的銳減速度還是很快,每天吃植物對于林瑤瑤和羌羊部落的獸人來說沒什麼,但猛獸獸人長期吃素會變得很虛弱。
前兩天,一個重傷的傷員沒有挺過去,逝在了這個風雪的冬日,猛獸獸人們将他與那場戰鬥中逝去的族人埋在了一起。
洞穴裡的氛圍變得低迷起來,阿澤和古等一些獵手們認為是他們沒有為部落裡提供足夠的食物才導緻的結果。
林瑤瑤知道勸說不了他們,他們的集體意識比她想象的要強很多,隻能擠出更多的獸皮留給他們禦寒。
走了一小半人洞穴裡立刻空曠起來,大家都沉默着不說話,連幼崽們都不願意爬出草墊玩耍。
林瑤瑤将自己身邊的火堆熄滅了,決定出去找找事情。
木炭的燒制方法大家都已經掌握了,有幾個獸人已經先一步出去砍伐樹枝;蓑衣的編織也用完了草莖的庫存,現在獵手們都是人手一件了;至于弓箭,部落囤積的木材裡挑選出來的優質木材隻制作成了五把,其他比較粗糙的弓箭倒是人手一個,箭矢更是磨制了一大袋,有帶骨制箭镞的也有不帶的。
好像找不到能做的事情了……
她在外面逛了一圈又回到了洞穴。
林瑤瑤在洞内閑來無事的時候也教過大家阿拉伯數字和簡單的算數方法,果不其然,大家的反應和阿澤在小石灘的時候一樣,最後隻有包括普普、圖拉在内的幾位獸人願意跟着林瑤瑤學下去,大家紛紛對她淵博的知識面感到震驚。
林瑤瑤:我憑借小學知識在獸人世界當教授!
不光是獸人們在學習,林瑤瑤也跟着部落僅剩的三位魯希那普普、圖拉和亞,學習了部落的一些知識,這三位族長候選人都是獵手出生,并沒有跟着族長學習過很久,甚至那位叫做亞的雌性獸人還是今年夏天才被選上成為魯希那的!
族長和經驗豐富的那幾位魯希那都死掉了。
這個時代的獸人們還沒有發展出系統的文字,大多知識都是靠口口相傳,許多經驗一旦斷代便意味着失傳了,就比如說之前普普提到的通過雲層觀測天氣,以及族長通過星象推測寒潮時間……
通過部落裡現存的獸人,大家拼湊了一點遺失的知識,但還遠遠不夠,甚至老族長留在部落内泥闆上的一些圖案符号,有些都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這個是我們祖先來時的路線……那三個叉就是巨樹的意思,我記得我的母說過,老族長帶着大家往紅月的方向走,到了一棵巨大的樹下後開始轉彎……”
“不對!那是擊殺的意思!是老族長在路上遇到了另一個猛獸部落,他們不讓我們通行于是在那裡爆發了戰鬥……”
“你說的是另一塊泥闆上的内容……”
“你才記錯了!我……”
諸如此類的紛争在解讀部落記錄的幾塊泥闆的時候時有發生,也許不久的将來就會變成神話傳說般的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