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能搞錯了。”她說,“我是喜歡擁抱,不是喜歡你。
“換而言之,
“這個擁抱我的人,是不是你都沒差。可以是裴暨、駱澤、夏德……甚至是爸媽。”
梁霧青再也吐不出一個字。
臉色灰白、眼眶發紅,像一隻朝主人釋放善意卻換來冷漠一腳的受傷小貓,跌回駕駛座裡。
他的手腳發軟,心跳愈來愈急促,如同熬夜十天再喝十杯冰美式,意識與身體剝離,仿佛要就此死在這裡。
“還走不走了?”
見他遲遲沒有反應,盛意趁機按了解鎖按鈕,不耐跟他耗費一宿,自己下去打車回家。
一路上心情是荒謬。
這合理嗎?
一個讨厭你六年的人突然開口說愛你——
除了鬼上身找不到任何理由。
回到家發現盛金明沒有離開,正坐在客廳看相聲。
“爸?”
“哎,”他困得揉眼睛,“小梁呢,我的車還在他手裡……”
“送他了。”她無情地說。
一副正方形的油畫倚放在沙發的抱枕上,一如既往地沒看懂。隻是用色比較之前的畫作明亮很多,大片的黃、綠,生機勃勃。
盛金明哀嚎,“那可是你爸最愛的車!”
“再買一輛呗。”
她正要回到房間,路過餐桌,被上面放着的塑料袋吸引注意力。
“這是什麼?”
以為是盛金明帶來的東西,她拆開來看。
“不知道,小梁買的。”客廳裡說,“外頭雨下得恁大,他回來的時候,渾身都濕透了,也不知道洗個澡再走。你們年輕人就是不懂愛惜自己……”
他的喋喋不休已經聽不見了。
盛意盯着袋子裡的東西,
兩碗豆花,已經撞得稀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