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自在醫院走廊裡坐了一會。
駱澤與母親的關系極好,時不時傳來笑聲。他們講的是德語,盛意聽不明白,卻知道一定是有趣的事。
不由得想到梁霧青。
從未見過他與父母其樂融融的場面——甚至,他們相處的場面也屈指可數。
他很少開口提及自己的家庭,大部分童年往事是從羅米口中得知:
也有耍賴調皮的過去,隻是不知不覺間,變得愈發沉默寡言。直至十歲開始學習畫畫,他對父母不再親密,從家裡搬了出去。起先還有保姆照顧,後面也趕走了,誰也不願意見。
羅米少見地歎了一口氣:算啦——藝術家就是古怪的。也不知道我和他父親誰的基因裡有藝術細胞,總之,他自己覺得舒服就好。
羅米尊重他的決定。
時至今日,
由駱澤在電梯裡的那一番話,她忽地意識到,或許他搬走的目的并不是真的想遠離。
也許想引起父母注意;
也許隻想像一個偶爾無理取鬧的小孩,被好好地哄一哄。
盛意不幸地覺得他有一點可憐。
索性回家逗貓。
開門的時候聽見門邊“咚!”地一聲,似乎什麼東西撞到了,緊接着是小貓狂奔逃走的腳步。
推開門,原來是椅子被撞翻了。
再看去客廳,小貓已經裝模做樣地趴在貓窩裡。聽見她走近,屁股朝外,頭也不擡。全然一副拒絕交流的冷酷模樣。
可笑。
又有事要找他吧?
需要的時候來找她,不需要的時候便一腳踢開。它今天絕對、絕對、絕對不會跟她說話——
被抱了起來。
“……咪?”
它愣愣地看着她。
“沒事了。”
很快,盛意把它放下,如同檢查一下自己的布娃娃幹淨與否。
并不留戀地轉身離開,“你繼續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