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的冬夜,無人問津的外灘新鮮出爐了一對小情侶。
成為戀人關系的好處就是,蘇明緒終于可以不用忍耐想接近溫燭雲的念頭了,但比起貼貼,愛護城市環境衛生排在了優先級。
“你什麼時候準備的這些啊?”溫燭雲邊問邊利落地拆掉了較矮的燈帶。
“嗯——你猜?”蘇明緒打着哈哈,沒說這是他和好哥們曾順一起努力了幾小時的傑作,至少今晚過後他就欠曾順兩頓飯了。
溫存完的第一件事就是頂着愈發大的雪天整理現場,實在搞笑。
幸好,華麗的裝飾都是蘇明緒用能力一點點凝聚的,因此他們在十一點左右收拾完了所有。
蘇明緒黏黏糊糊地不願意分開,跟大樹袋熊一樣挂在女孩身後,偶爾心滿意足地摸摸毛線貓耳朵,萬分不舍地将人送回了家。
溫燭雲“背着”他走了會,覺得好笑,使勁捏着人的臉,“男朋友,你知道自己很黏人嗎?”
“當然,”蘇明緒理直氣壯地回答,甚至還反過來可憐兮兮地小聲道:“你難道不喜歡我這樣嗎?”
“......喜歡喜歡,我可太喜歡了。”
“敷衍!”
“真心話。”
“那你再說一次喜歡我?”
“要我揍你嗎?”
總之,兩人就保持着“滿嘴跑火車”的狀态慢悠悠行進着,到最後,無論是帽子還是肩膀、衣服,全部都被雪浸濕了。
在通靈店門口,新晉男朋友蘇某人又按着溫燭雲親了會,結果被強制推開臉,于是隻能一步三回頭地回家了。
這場告白儀式,沒有鮮花、音樂、愛起哄的圍觀群衆,隻有一個笨蛋和他創造的美好,而這恰好,是溫燭雲最舒服的環境。
重新返回校園前,溫燭雲有大把精力将通靈店的事業好好打理,不出意外的話,她今後的水電費和日産生活開支完全不用愁了。按照委托者力所能及的範圍來收費固然會引起些許争議,但那又如何?通靈術有市無價,冒牌江湖騙子和有真本事的通靈師,兩者毫無可比性。
況且...溫燭雲眼神遊離,難得促狹地想,老頭兒留下的财富也十分可觀。雖說現當代獨立青年的觀念深入人心,可若真的走投無路之時,她也隻好在爺爺墓前磕個頭,花點錢應急了。
漆黑的房間内,女孩躺在軟乎乎的被褥中,挑選着合适時間段的動車票。
二十年前通靈室一族被燒盡的霧山,如今已經被當地政府有關部門開發了自然風景資源,成為有名的旅遊地。那場大火毀了人,但毀不了生機勃勃的綠意,雖然早已今非昔比,溫燭雲仍然想去踏足那塊神秘的土地,追溯自己的“根源”。
“北江站到霧山站...”溫燭雲自言自語道,“大概三個小時的車程,吃完午飯出發應該差不多。”
購票人信息提前錄入了蘇明緒的資料,反正男人在休假期,除了釣魚、打遊戲的愛好再無其他,盡管溫燭雲支持宅家無所事事,但考慮到天師忙碌的工作,還是打算趁着人空閑時多走走。
暖氣升騰,溫燭雲意識逐漸朦胧,混沌間,握着手腕處被打磨圓潤的溯回碎片慢慢睡去。
*
深色裙子更能映襯出女孩皮膚的白皙,星星點點的印迹也彰顯着極強的存在感。蘇明緒移不開眼,按耐住狂飙的心率,顫抖着手去觸碰...
“咚咚咚。”
蘇明緒:“!!!”
原本沉眠于床上做美夢的青年猛地坐起身,耳邊是房間門被輕輕敲響的動靜。
溫燭雲:“蘇明緒,醒了嗎?”
“嗯,嗯。”青年雙手捂臉,慌張地應和,“你在外面坐會,我很快收拾好。”
“行。”隔着門,女孩聲音有些模糊,“不着急,還有一個半小時發車。”
等腳步聲去往客廳後,蘇明緒迅速竄起,紅着臉加快速度洗漱。
做夢是一件很常見的事,對戀人有欲望也不丢臉,對吧?蘇明緒故作輕松地自圓其說,順手就把冷水潑到臉上,強制自己冷靜。
推開房間門,蘇明緒看見溫燭雲拘謹地落座于沙發一角,目光裡是對房子止不住地好奇。
天師待遇不錯,年終獎金也給得很大方,即使是初級天師,數額依舊可觀。畢竟是看命格的小衆職業,整天和鬼怪神靈打招呼,難保一不小心可能連命都會丢。也正因為這份職業具有難以預測的危險性和不可替代性,蘇明緒才能負擔起房子首付以及接下來的貸款。
簡單的大平層,整體裝潢色調偏暖,木質地闆在陽光照耀下很好看,幹淨整潔,生活氣息很足。某位愛穿黑白灰裝酷的主人倒是與住所稍微格格不入。
“随便走沒事,吃早飯了嗎?”蘇明緒故意在路過女孩時停頓,輕捏了把她的臉,等人惱怒時又安撫般摸摸頭。
他對于此事總是樂此不疲。
“吃了啊,還給你帶了糯米飯。”
由于兩人都意料之中地晚起,原定的午飯變成了早飯。
溫燭雲拍掉作亂的手,指指餐桌,“趁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