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夜紫未等開口,一把赤色的妖刀便抵在脖頸上,她心頭一緊,内心驚恐卻故作鎮定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這是什麼意思?”
孫斬疾重複了一遍她的話,感覺可笑,不由得握緊刀,将那把刀緊貼在凝夜紫白皙的脖頸上。
“你說呢?”
凝夜紫有些心神不甯,她做了很多壞事,一時間拿不準孫斬疾質問的是什麼。
“無非就是你和熵增做交易的事。”
“不止!”
孫斬疾瞳孔閃過一絲厭惡。
“那你明白我說的是什麼,你怎麼能做這種事情?”
凝夜紫心中越發苦澀:“你偷聽了我跟左月殘的對話?她的女眷不是我殺的。”
“你别在這裡裝傻充愣!我不是問女眷的事!”
孫斬疾一臉的厭惡和嫌棄,“我說的是餘恨。”
“餘恨?餘恨怎麼了?他隻是跟我做交易而已。”
“但我不理解的是,你為何要讓他去找夜舂寒跟秋作苦的麻煩!”
凝夜紫長久的注視孫斬疾。
“你知道的,我一直在尋找她,餘恨沒有久居之地,四處流浪在三界中,若他用來做眼線是非常合适的人選,我隻是想跟他做交易,讓他幫我尋找天作涯。”
“可你為何去找那兩個人的麻煩?”
“難道不是因為他們先找餘恨的麻煩?難道這種事情也要怪在我頭上!跟我有什麼關系?我根本就……”
孫斬疾的刀刃直接穿透凝夜紫的脖梗,刀刃滾燙的溫度直逼凝夜紫的靈魂,她的靈魂被刀刃灼燒着,畢竟那把刀可不是普通的刀,由天命跟天道結合了靈魂而聚集而成的刀。
“我總覺得你在下一盤大棋,你絕對不可能,僅僅隻是為了尋找天作涯。”
“我隻是為了找她而已。”
孫斬疾收回刀刃,凝夜紫面前的世界也終于清晰起來,她深深呼了一口氣,終于感受到水的清涼。
“勸告你一句,不要跟他走的太近,對你沒好處。你不知道他是什麼人。”
“我知道他很危險。”
“不止,我知道你把癡情花給了他……”
孫斬疾久久的盯着她似乎很想說什麼,但最終什麼也沒有說出口,隻是無奈道。
“如果你真的還在意我,還在以曾經的情分,我希望你遠離餘恨,并且不要去參與左月殘的事,也不要再找她了。你從來都沒有找到過,她一直都在躲着你,根本就找不到。你就放下過去,當她死了不行嗎?”
凝夜紫其實是一個很好說話的人,任何事情她都能答應你,唯獨這件事是她的底線,堅決不可能會同意。
“你是想讓我死不瞑目嗎?”
“現在說這種話未免為之過早。”
在扯了一大堆沒有用的東西後,孫斬疾終于進入了主題。
“我來找你的真正目的,并不是想跟你說這些,隻是想說熵增的事。”
凝夜紫這才調整好狀态,認真注視她。
“所以呢?那個家夥來找你了。”
“她說你手裡有我跟熵增做交易的事情,你會舉報我。”
孫斬疾死死盯着凝夜紫,凝夜紫也不卑不亢對視她的目光。
“我倒不是擔心你會舉報我,我隻是擔心,就算我死了,你也依舊無法成為天道的繼承人。”
凝夜紫深吸一口氣,依舊是一副從容不迫的笑容:“我出來都沒有想過當這個位置。”
孫斬疾将手放在凝夜紫胸口,輕輕一推。
她便徹底墜入湖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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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三日,烈獄門就會打開。”
左月殘回到鬼界,心中惆怅不已,曾經孫斬疾怒罵她是個徹頭徹尾的僞君子,僞善的外表下卻是一顆惡心到極緻的心。
隻能說,孫斬疾看人很準。
因為左月殘已經想到解決的辦法,四十個人是無法對抗烈獄門裡面的東西,她已經想好去裡面守護。
但絕對不能隻她一個人去,因為她懼怕孤獨,她要去就必須要拉上自己所有的女眷。
這樣一來,最終能活下來的人,可能隻有她一個。
因為她的女眷根本沒有能力從裡面或者出來。
“無非,隻是最後再重新去找女眷而已。”
“為了不顯得那麼孤獨,就多帶上幾個男眷吧。”
左月殘自我安慰着,腦海中不斷閃現出那個女人的身影,烈獄門可不比無間。
兩個地方都是世間最恐怖的。
隻是懷疑,當初替左月殘頂罪時,不知蒼梧千雪是否也是這樣的心情。
可是,想到蒼梧千雪,左月殘攥緊折扇,心中将要浮現出的愧疚被她狠狠扼殺。
事情都過去那麼多年,就算現在自己愧疚也好自責也罷,還有什麼用?
“又不是我要那個賤人替我頂罪的!”
左月殘狠狠咬着牙,有些惋惜紫钗的死,将紫钗推下懸崖着實有些不忍心,可她也無奈。
紫钗居然萌生了背叛的心思,她不得不這樣做,曾經險些戳瞎凝夜紫的眼睛,如今卻來挑撥自己和凝夜紫的關系。
她要的隻是對自己衷心的狗,而不是會叛變的叛徒。
“左月殘。”
擡起頭,不知何時葉思秋站在自己王座前,正歪頭注視自己。
“你在想什麼,好專注啊。”
左月殘一愣:“你怎麼來了?”
她捏住額頭:“你來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