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魉被藤蔓纏住了。

他一路上積攢了不少的怨氣，不知為何修煉速度相較以前緩慢不少，但所幸他方法得當，現在五感已經貫通，他聽見身邊的藤蔓竊竊私語。

“是四仙血脈！”

“好久沒有吃到了……上一次吃的，一點都不純淨。”

周圍的藤蔓細細摩擦，像是孩童一樣時而嬉笑出聲，不斷的藤蔓環繞到他身上，

“故人之子，大家手下留情啊。”

“别管了别管了，誰來猜猜他會死在愛人手裡還是仇人手裡？”

那些藤蔓因為它的到來分外興奮，它們似乎格外“偏愛”這個秀色秾豔的少年，有的圈在他脖子上，有的纏繞在他的腳腕。

它們似乎沒有意識到眼前這個少年還醒着，隻是閉上了眼睛，聽着它們在耳邊蠱惑一般地問道。

“誰是你最恨的人呢？”

“那人日日夜夜都籌謀着要将你殺死，而你也恨不得那人永遠不要出現在面前。”

一個名字在他口中重複了數次，他從來都是能洞悉自己的内心，可是這個名字現在像燙嘴一樣，說出來像是一顆小刺紮進了心裡。

頓了頓，藤魉開口，聲音清朗，帶着漫不經心的笑意。

面前的藤蔓突然纏繞在一起，成一個姿容絕美的女人的樣子，她身着黃衣，手纏枝葉，眉目本是生得極其溫柔的樣子，隻是看向他的眼神中，充滿不屑與怒意。

“就這嗎？”藤魉毫不猶豫，直接用女人手上的藤條将其殺死。

太劣質的幻境了，就算不去論細微之處，也有百般不同。

他借着藤蔓的力量将頭微微後仰，調整到一個舒适的位置，明明他是受挾持的一方，卻仍安然自若。

“奇怪，他為什麼還醒着，醒的人是會說謊的！”

“畢竟是他的孩子……哼。”

“那麼下一個問題吧……誰是你最愛的人呢？”

“愛？”他将這個字在口中輾轉了一遍，嗤笑一聲，“誰會需要？”

然而就在下一秒，周圍瞬間寒冷，仿佛來到茫茫大雪的荒山中，藤魉皺了皺眉，他攤開看自己的手，上面被凍得一片青紫。

從遙遠的地方，漫天飛雪中，走來一個身着鵝黃長衫的窈窕少女，慈眉善目，落在他身上的憐惜震地有聲。

她朝他走來，一刹那暖陽散落，光明升起，他在這片溫暖中垂下眼眸，視線模糊——

不知今夕是何年。

*

桑葵緩緩睜開眼睛，她似乎藤蔓捆來到了屋内，藤魉就在不遠處，居然還未醒。

屋内點火焚香，挂着手工做的紙糊燈籠，紅泥小火爐裡咕噜咕噜地不知道在煮些什麼東西，冒出香甜肉香。

隻是藤女見她醒來的表情實在稱不上好。

桑葵剛醒來，便被掐住了脖子，“你到底是誰？為何無論是絞殺之術還是幻境之術，都不能将你殺死。”

桑葵一腳将掐住她脖子的那個藤女給踹飛：“我很強，所以很難殺，這需要什麼解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