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熱鬧。”葉極素自言自語了一句,然後罵了一句:“宗門大會是開在我這了嗎?”
藤魉問道:“又髒又小,你以為誰樂意來?”
葉極素沉默半響,看向他手中彎刀的時候明顯心存忌憚。
他看向薄慈,“誰,帶你來的。”
話音未落,他身形一晃便跌落在地,烏黑的血迹順着唇角蜿蜒而下,在木闆上漫延開來。
即便如此,他仍強撐着身子,跌跌跄跄地爬向薄慈腳邊,仰起頭時,蒼白的面容上竟扯出一抹笑意:"是誰……?"
薄慈垂眸,指尖輕撫葉極素發絲,似在安撫一隻家養的動物,他微微俯身,将人攙起:"極素,你今日白發又多了不少。”
“宗門規矩不可廢,少宗主之稱不可免,你既為一門之主,也當有宗主威儀。"
"葵兒是我親派往東陀村的,與那逆賊雲塵毫無瓜葛,人我就先帶走了。"
葉極素不依不饒地賴在地上,“我把那個叛徒給你,半扇閣不需要叛徒,你把葵留下。”
話音剛落,他又是吐出一口血。
這回薄慈沒有笑,廣袖輕揚,身形如流雲般向後飄退,避開那灘刺目的血迹。
“受驚了。”他來到桑葵身邊,又疑惑地問藤魉,“你為什麼這麼生氣,我不過與你妹妹說了句話。”
桑葵聽完也頗有些疑惑地看向藤魉,他目光平靜如水,不過估計對薄慈胡亂指派任務一事頗有怨言。
為了防止藤魉再度發病,她親昵地挽上藤魉的手,“少宗主看錯了,我哥哥就是天生臭臉……現在我們可以回去了嗎?”
藤魉看着她的動作,面色似乎更加不善。
“當然。”薄慈如此說道。
然而就在她轉身離開的那一刹那,一道傳音傳入她的耳中,那分明是薄慈的聲音。
“來找我,關于你身上花的事情有了新的進展。”
桑葵面上不動聲色,走過房門的時候,卻聽到兩聲敲擊地面的聲音。
桑葵回頭望過去,葉極素滿身的血,像是個在泥裡打過滾的孩子,無賴似地看着她,“葵……你留下來吧,再不留下我就要死掉了。”
藤魉将她拉過來,冷冷地看了葉極素一眼。
葉極素撐着頭,像是自言自語似地說道:“瞪什麼瞪,好像我已經吃了葵一樣。”
話剛說完,他就仿佛被人踩了一腳一樣,壓趴在地上。
待兩人離去,薄慈仍舊停留在原地,葉極素不緊不慢地從地上爬起來,“下手真狠,我都說了不會吃了她。”
“但你那樣做會殺了她。”薄慈繼續微笑道:“她現在沒有長大,我想你舍不得吃她,今天喂出去的那批食材怎麼樣?”
“太弱了,她殺死了,但是腐花似乎并不是很喜歡這批食材。”
薄慈眉間輕皺,但是很快舒展開,“也許她并不合适做藥。”
“少宗主想得可真是夠歪的。”葉極素聳了聳肩膀,可是薄慈沒有回答,走出了門外。
他隻得一個人躺在雜亂的床上,用亂七八糟的東西将自己團團裹住。
舍不得就舍不得,裝什麼不在乎。
舍不得就舍不得,自己也舍不得,還不是照樣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