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怎麼不用麥麸喂雞，它們吃了肯定下更多的蛋？”郭呤攤手攤腳地站在一邊，看郭李氏又撒了一把剁碎的野菜梗，那三隻雞便咯咯咕咕地走到跟前低頭啄食。

郭李氏瞥了眼郭呤，眼神中似乎帶着恨鐵不成鋼的不滿。她重重地哼了一聲，滿含嫌棄地道。“都給它們吃了，你喝西北風去。”

就不能好好說話嗎？郭呤覺得近來郭李氏看她總有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不爽感，卻又不知緣由。她撓了撓下巴，正要開口，被前院急促的叫喊聲打斷了。

“...他娘，孩子他娘。”

“娘，二弟，小妹。”是郭父和大哥的聲音。

郭李氏立即将手中的食盆放在柴堆上，手在前襟上快速抹了抹，擡腳穿過堂屋，郭呤愣了片刻，也趕緊跟上。

“孩子他娘，老二人呢？”郭父瞧見出來的隻有郭李氏和郭呤，急得側身探頭看向屋中。

“怎麼了？老二和村裡的二狗大早出了門。”郭李氏還從未見過郭父如此慌張的模樣，不由得也跟着緊張起來。

“北沙蠻子來了，你趕緊帶着丫頭躲起來。”郭父将郭李氏和郭呤往屋角推。

郭呤整個人都懵了，北沙國兩年前不是被打敗了麼，怎麼會跑到這來。“爹？...”

一肚子的疑問沒來得及問出口，郭呤被推進郭父從一層灰的地面打開的蓋子下的地窖中。家裡居然還有這種隐秘的地方，她心中劃過這個念頭，郭李氏也跟着跳下來。

“那你和老大怎麼辦？還有老二，他一個人在外面我放心不下。”郭李氏神色惶恐，手撐在地面，立在狹小的空間，她半截身子還露在外面。

“我去找他。”

郭呤被擠到裡面，縮手索腳動彈不得，憋屈得很，大哥此時已快跑出了家門。

郭父讓郭李氏蹲下，他要将蓋子蓋好。在蓋上蓋子前，郭李氏噙着淚囑咐郭父。“一定要找着小二。”

“放心。”

下一刻，頭頂的光線變暗，隻留下幾道若隐若現的光斑，很快，那一點光斑也消失在黑暗裡。

地面嘈嘈雜雜一陣，又恢複了平靜。郭呤弱弱地開口，顫聲問。“阿娘，我們藏了，爹和大哥二哥怎麼辦？”

她曾經親面過那些北沙國士兵，自然知道他們的兇殘，可惜這回換了女兒身，否則她必是該會一會他們的。

“他們...”女兒到底隻是十三歲的小丫頭，郭李氏以為郭呤恐懼，将她摟抱到懷中，撫着她的背，頭頂突兀地聲響讓這個狹小的空間立時安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