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符入手的那夜,謝無瑕做了個夢。
夢裡黃沙漫天,烽燧狼煙直貫蒼穹,而她站在屍骸遍野的戰場上,手中金錯刀滴落的血滲入沙土,竟開出妖異的紅花。
驚醒時,掌心虎符燙得驚人,内側刻着一行新浮現的小字:
“玉門關外,三千鬼騎待召。”
窗外,八百裡加急的驿馬正踏碎長安晨霧——
北狄十萬大軍壓境,連破三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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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将台上,謝無瑕一襲銀甲,寒光凜冽。
“虎符在此。”她高舉青銅兵符,目光掃過台下黑壓壓的将士,“即日起,犯境者——”
“誅九族?”
蕭玦的聲音自背後傳來,玄色大氅被風吹得獵獵作響。他指尖輕敲她手中虎符,似笑非笑:“愛妃可知,調動邊軍需帝王印信?”
謝無瑕反手亮出幼帝手谕:“陛下年幼,本宮監國。”
“是嗎?”蕭玦忽然俯身,唇幾乎貼上她耳垂,“那愛妃可認得這個?”
他掌心攤開一枚青銅魚符——
與陸沉舟那枚,嚴絲合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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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門關的風沙能刮碎人臉。
謝無瑕率軍抵達時,戍邊将領卻拒不開城門。
“娘娘恕罪!”守将跪在箭樓上高喊,“未得陛下親令,末将不敢……”
話音未落,一支羽箭破空而來,正中他咽喉!
謝無瑕猛地回頭——
北狄大軍陣前,銀甲将領緩緩摘下面具,露出一張她以為早已死去多時的臉。
陸沉舟。
他挽弓搭箭,第二支箭直指她心口,唇語道:
“師妹,别來無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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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戰持續到日落。
謝無瑕持虎符調來的“三千鬼騎”實為天機閣死士,每人胸前皆烙着北鬥星圖。他們厮殺時不發一言,傷口流出的血竟是詭異的淡金色。
“你早知道。”
營帳内,謝無瑕的金錯刀抵在蕭玦頸間。帳外,鬼騎們正沉默地擦拭染血的兵器。
“知道什麼?”蕭玦懶洋洋把玩着青銅魚符,“陸沉舟假死?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