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符在沈晏掌心發燙。
她盯着那枚青銅兵符,裂紋處滲出暗紅鏽迹,像幹涸的血。顧臨消失前最後的話還在耳邊——
“虎符合一,時空錨定。”
實驗室的白熾燈突然頻閃,青銅匣上的星紋詭異地亮起微光。沈晏下意識握緊虎符,裂紋處猛地刺出一道金
線,順着她指尖竄入血脈。
劇痛。
像有人生生劈開她的骨頭,往髓腔裡灌進滾燙的鐵水。她踉跄着扶住桌沿,卻抓了個空——
整間實驗室在眼前扭曲坍縮,儀器、燈光、玻璃櫃……全被拉成細長的色條,漩渦般絞進黑暗深處。
最後一瞬,她聽見陸教授嘶啞的喊聲:“别松手!”
——
寒風卷着砂礫砸在臉上。
沈晏猛地睜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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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的味道。
這是她第一個感知。濃重的、帶着鐵鏽腥氣的血味,混在幹燥的風裡,嗆得她喉頭發緊。
第二個感知是冷。
不是現代實驗室恒溫空調的涼,而是浸透骨髓的寒意,從鐵甲縫隙鑽進來,蛇一樣纏上脊背。
她低頭,看見自己竟穿着一件殘破的皮甲,腰間挂着柄短刀。刀鞘上刻着陌生的文字,卻莫名能讀懂——
“永昭二年,北府軍制。”
永昭……謝無瑕的年号。
“轟——!”
遠處突然傳來爆炸般的巨響。沈晏擡頭,瞳孔驟縮。
——戰場。
真正的古戰場。
黑壓壓的軍隊在曠野上絞殺,箭矢如蝗,刀光卷着殘肢斷臂潑向天際。而最前方的高坡上,一道身影執劍而
立。
玄甲,紅纓,劍尖垂落的血彙成細流,滲進焦土。
那人蓦地回頭。
隔着一片厮殺的修羅場,沈晏清晰看見對方眯起眼,薄唇輕啟。
風聲送來冰冷的三個字——
“來者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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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晏的血液瞬間凍結。
謝無瑕。
活生生的、二十五歲的謝無瑕,史書上“弑君稱帝”的永昭女帝。
她比畫像更鋒利,眉骨一道新鮮刀傷還在滲血,襯得眼神如淬毒的刃。此刻那雙眼正釘在沈晏身上,帶着審視
的殺意。
“報上名号。”謝無瑕劍尖微擡,“否則按細作論處。”
沈晏張了張嘴,卻發現喉嚨幹得發不出聲。
一支流箭突然破空而來!
“铛——!”
火星迸濺。謝無瑕反手劈落箭矢,突然策馬沖來。沈晏還沒回過神,就被一把拽上馬背。
“抱緊。”耳邊掠過帶笑的命令,“摔下去會被踏成肉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