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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為報父仇入虎穴,負傷得救再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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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說虞江南自幼尚武,心性原本灑脫不羁,後因雙親遭人陷害,被滅九族,母親在出事之時拼死護住,将他偷偷藏在一口米缸裡,才得以避過此劫。從此後,虞江南便獨自一人行走江湖,經常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一次偶然機會救下了正在被人欺負的宋铎,從此以後宋铎便跟着虞江南走南闖北,二人同病相憐,相依為命,肝膽相照。後因機緣巧合于景雲元年結識了當時的醴泉縣尉蕭嵩,後蕭嵩在陸象先的引薦下,曆任監察禦史、殿中侍禦史等。開元初年,進中書舍人,出宋州刺史。蕭嵩欣賞虞江南文武雙全,有膽識和謀略,将其收為義子。虞江南帶着宋铎跟随蕭嵩多次出生入死,已是蕭嵩最信任的人。蕭嵩的宅院在長安城敦義坊,是梁武帝蕭衍的後裔,妻子梁國夫人,有兩子蕭華、蕭衡未及弱冠。虞江南年方二十,尚未娶妻。那蕭夫人賢淑貞惠,對虞江南也是頗為贊賞。曾數次與江南挑選各王公貴族家的适齡女子為配,但江南都一 一婉拒,蕭夫人隻好作罷。

那日穆羽與虞江南辭别後,虞江南便趕去約定地點:悅來客棧。虞江南此次回京是在調查一樁多年前的血案,因有線索指向京城,所以此次回京也是想徹底查清原委,所以并未直接回蕭府,而是選在客棧落腳。虞江南剛進入房間坐下,倒了杯茶水,還未及喝。忽一人推門而入,随即關閉房門,走到虞江南跟前低聲道:“ 郎君!我已查到當年僞造證據誣陷阿爺之人,就是太子中允李林甫!” 這人正是虞江南派出去打探消息的心腹宋铎。“ 消息可靠嗎?” 虞江南問道。“ 确認無誤。” 宋铎回道。“ 好。” 虞江南點頭道。“ 郎君準備什麼時候動手?” 宋铎又道。“ 不急,今夜我們先去探個虛實,到時見機行事!” 虞江南道。“ 是,郎君!” 宋铎道。

這筆血海深仇還要從十五年前說起,虞江南的父親虞世路是江浙一帶有名的商人,經營茶業、絲綢、織造等行當,大大小小幾十間作坊、鋪面,房舍田産無數,家财萬貫,是當時江浙一帶數一數二的大富商!虞世路雖是商人,但經常做善事,辦私塾,救濟堂,周濟窮苦百姓,所以當時幾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這難免招緻不少人的妒恨。當年的五月初七,虞家突遭橫禍,被誣與米國暗中勾結,意圖謀逆,一門上下百十來口,全部遇難。江南被虞大娘子藏入米缸,拼死相護,才得以保全性命。虞江南的腦海中時常浮現出當日的慘狀:一地鮮血将甬路染紅,滿院的屍體橫七豎八,虞世路躺在血泊中,手裡還緊緊握着一枚帶血的玉佩!一枚匕首正插在虞大娘子胸口......虞江南哭累了便蜷縮在一旁,手裡來回摩挲着那枚玉佩,這玉佩江南從未見過,定是仇人的!虞江南發誓一定要為父母族人報仇雪恨!後來經過多方查探,直到上個月才有消息稱,當年參與密謀之人就在京城,虞江南于是星夜趕回京城以探究竟。

李林甫的府邸位于長安東區第三街第五坊的平康坊内。平康坊地理位置優越,東鄰熱鬧繁華的東市;北與崇仁坊隔道相鄰,那裡是文人雅士聚集地;南鄰高官顯貴居住的宣陽坊。

當晚午夜時分,宋铎在李府外接應,虞江南偷偷潛入李府,掀開屋頂瓦片,正好看到李林甫和一個穿黑色鬥篷的人在嘀咕什麼,因那人戴着帽子遮了臉,所以并看不真切是何人,看體态像是位女子。“ 這件事由你親自去辦,務必辦妥!” 李林甫命令道。那人叉手拜道:“ 是!請義父放心,定不會讓您失望!” 說罷轉身離去。李林甫等那女子走後,他的一個親随關閉房門,低聲問道:“依郎君看,這李内人所說之事是否有把握?” 那李林甫撫須道:“ 我自心中有數。” 然後一擺手,那人便退下了。李林甫自回房去歇息 ,剛要躺下,虞江南騰空躍下,翻窗而入,用劍直指在李林甫的胸前。李林甫隻覺一股寒氣逼人,驚出一身冷汗,大喝一聲:“ 誰?” “别喊!否則要了你的命!”虞江南劍尖又多使出一分力。“ 少俠,莫要沖動!” 那李林甫一動也不敢動,“ 你我無冤無仇,你想做什麼?” 李林甫穩住心神道。 “ 有一樁舊事要問問你!十五年前,江浙虞家?李中允可還記得?” 虞江南目露兇光道。“你是何人?此事與我無關!” 李林甫矢口否認道,他确信當年明明已經将虞家一門全部滅族。“ 哼!” 虞江南冷笑一聲,從懷中取出那塊玉佩道:“那李中允可認得這塊玉佩?” 李林甫看到那塊玉佩,頓時目瞪口呆!“ 這---這---玉佩怎麼會在你手中?” 那李林甫一時無言反駁。虞江南了然于胸:“ 果真是你!” 虞江南剛想要将劍直接刺進李林甫的胸口,忽隻見一枚飛刀從側方閃電般疾駛而來,虞江南早已覺察,順勢一收,一個後翻,随即腳下一溜,後退了七尺。

這時一人影閃過,擋在李林甫身前:“ 郎君可有傷到?” 李林甫一聲令下:“給我拿下!” 那人手持長刀對着虞江南劈手砍将下來,虞江南見來勢兇猛,腿部微曲,舉劍橫擋,隻覺手臂一震,“哐啷” 一聲,火星四射;來人内力深厚,武功不在江南之下。隻聽那人大呼:“ 保護郎君!” 屋内即刻又竄進來幾名護衛,将李林甫救出。那人正是李林甫的貼身護衛林廣泉。此人出身武學世家,武藝高強,心狠手辣,因李林甫對他有救命之恩,先天元年便效忠于李林甫,對李林甫一直忠心耿耿。李林甫對其也是十分信任,命他統領李府護衛,府内一應大小事務皆可做主。虞江南與他大戰三十回合,不分伯仲,那林廣泉出手狠辣,招招緻命,将虞江南逼至院中,周圍皆是一等一的高手,宋铎正與之激戰。那李林甫平日裡狡猾奸詐,誣陷忠良,口蜜腹劍。自知仇人甚多,所以私自豢養衆多死士,以确保自己安危。不想如今竟有早年間的仇人找上門來,心中自是心有餘悸。想那聖曆元年,流放了十四年之久的前廢帝李顯,被武則天召回洛陽,并于同年九月複立為太子。當年李林甫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千牛直長,為了攀附皇太子李顯,勾結地方官吏,殘害忠良,在江浙一帶掀起了一場腥風血雨;而江浙最大的富商虞世路就成為李林甫的墊腳石。李林甫僞造了虞世路謀逆的證據,聯合親衛軍将虞世路一門九十二口全部絞殺。虞世路也是李林甫親手所殺!隻是萬萬沒想到,當日竟未斬草除根!也未想到自己丢失多年的玉佩竟然是被虞世路摘去了。無論眼前之人是否是虞世路後人,都務必要斬草除根,永絕後患!

“ 給我上!不留活口!” 李林甫一聲令下。

虞江南與宋铎力戰林廣泉及衆家奴、死士,但終因寡不敵衆,虞江南胳膊與上腹中刀,體力漸漸不□□宋铎也多處受傷,須得及早脫身!兩人後背相對,“ 郎君,你先走!” 宋铎邊拼盡全力抵擋邊道,“ 一起走!” 隻見虞江南使出絕殺技:一式 “ 回風落雁” !“ 回風落雁劍” 乃是虞江南在少年遊曆年間機緣巧合結識了江湖中衡山派莫老先生的傳人,因見虞江南天資聰穎,是演武的可造之材,于是便将衡山派劍法傳授于他,虞江南領悟到其中精髓,并将此式演化的更加精妙!正可謂 “ 一劍落九雁” ,威力無窮!将林廣泉與一衆人等打倒在地!兩人趁這個空隙躍上高牆,林廣泉急令:“放箭!” 幾十隻弩箭從背後射來。好在虞江南與宋铎輕功一流,飛檐走壁,急若流星。那林廣泉一聲令下:“ 追!” 李府衆家奴與死士在後面緊追不舍。虞江南道:“ 兵分兩路,客棧會合!” 宋铎道: “ 郎君的傷,要不要緊?” “ 無妨!快走!” 虞江南與宋铎一人向西,一人向南而去。那林廣泉見狀也将追兵分作兩撥。不到一炷香功夫,虞江南已然翻過幾道街,鑽入一條胡同。

且說穆羽自今日見過虞江南後思緒萬千,翻來覆去睡不着,便起身來到窗前。今晚的月色朦胧,星星稀稀落落,穆羽正看的出神。忽然從後院牆外翻進來一個黑影,跌落在牆角,穆羽吃了一驚,以為是賊人闖入,趕緊披好衣服,手提一盞小巧的燈籠 ,壯着膽子來至牆根底下。看那人樣子像是受了傷,近前細瞧,隻見那黑衣人臉色蒼白,左手緊緊捂住腹部,血從指縫間湧出來。“ 是你?虞郎君!” 穆羽認出此人正是白天出手相救的俠士虞江南。虞江南微睜雙眼也認出了穆羽,有氣無力地道:“原來是,穆娘子 ……” 穆羽見此情形也顧不得許多,救人要緊。王良醫與陸兒也聞聲趕來: “ 羽丫頭與這位郎君認識?” 王良醫問道。“嗯,今日幸得虞郎君出手相救。” 穆羽道。“ 快把他扶進屋内!” 王良醫道。二人攙着虞江南至内堂卧榻上躺好,穆羽先幫虞江南褪去衣衫,那傷口處與衣衫相互粘連,穆羽雖已是小心翼翼,但虞江南還是忍不住哼了一聲。王良醫先行查看傷口,那胳膊上的傷隻是皮外傷,并無大礙;隻是上腹部的刀傷長約七寸,深寸許,比較棘手。王良醫先将傷口處進行清洗,然後敷上專治外傷的金瘡藥,又用細布仔細包紮好 ,一切停當。“ 多謝良醫出手相救!” 虞江南勉強欠身道。“ 郎君不必客氣,救死扶傷本是老夫分内之事。” 王良醫道。“ 王良醫,他怎麼樣?傷的嚴重嗎?” 穆羽問道。“ 傷的不輕,值得慶幸的是未曾傷到要害。不過今夜最為要緊,需要好生照看。” 王良醫道。“ 您和陸兒去休息吧,我留下來,如果有什麼事情再喊您。” 穆羽道。“ 也好。” 王良醫說完便帶陸兒先去休息。那穆羽扶虞江南躺好,“ 多謝穆娘子救命之恩!” 虞江南聲音虛弱,與白日情景大不相同。“ 虞郎君不必客氣,好好休息。” 穆羽又将被子蓋好,那虞江南不一會兒就昏睡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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