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武玲玉聽聞穆羽被聖人賜封 “金繡娘” ,還賞了府邸,嫉妒的發狂,将屋内的陶瓷擺件摔了一地,又踢翻桌椅闆凳,憤憤不平的道:“憑什麼?她算個什麼東西?” 墜兒也在一旁添油加醋的道:“就是!憑什麼?就憑她也配!娘子,你消消氣,小心氣壞了身子!” 武玲玉摔完了東西,氣鼓鼓的坐在那裡,一言不發。
“武二,這是在作甚?” 武氏聽到動靜趕過來道。
“沒什麼!表姐,是我不小心碰倒了!” 武玲玉遮掩道。
“哼!不就是一個繡娘嗎,能有多大能耐?竟至于此,失了分寸?” 武氏一語中的道。武玲玉幹脆近前拉住武氏的胳膊抱屈道:“表姐,我就是不服!一個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野丫頭,處處搶風頭!沒想到連陛下也如此糊塗!”
“武二慎言!休要胡說!” 武氏打斷道。武玲玉趕緊住了嘴。
“你既知她來曆不明,毫無根基,又何必自降身份,與她一争高下?” 武氏又道。
“我就是看不慣她那一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樣子!” 武玲玉道。
“你呀!還是少惹是生非的好!” 武氏用手指輕輕戳了一下武玲玉的額頭嗔怪道。
“我知曉了,表姐。” 武玲玉低頭道。武玲玉哪裡甘心就此作罷,一想到自己因為穆羽屢屢受辱,就氣不打一處來,隻待時機再行報複罷了。
話說白朗有一個心腹,外号喚作“黑老三”的,一日約了六耳在“回春樓”吃酒,六耳家住西市常平倉,是個混混,身高七尺,體格健碩,國字臉八字胡,獅子眉豆圓眼,生性貪财好色。
二人剛到回春樓,便有老鸨萍娘招呼着:“呦呦,三爺、六爺來啦!快裡面請!琉璃、碧玉,快來接客啦!”
“哎!來啦!” 即刻身邊便圍過來兩個風情萬種的妓女,大廳中央一名舞姬正在跳舞,二人坐在靠前排的一張圓桌前。
六耳将杯中酒一飲而盡道:“今日找我什麼事?說吧!”
“無它!僅是喝酒而已!” 黑老三道。
“兩位爺!請!” 兩個妓女胡翠翠和春妮同時給二人斟酒道。
“請!” 黑老三接過酒杯對六耳舉杯道。“請。” 六耳漫不經心的端起酒杯道。
“萍娘,今日怎的不見秋紅?” 黑老三問萍娘道。“不瞞三爺,今日秋紅身體不适,所以謝客,還請三爺見諒!我讓桃花來給您唱支曲兒!桃花!桃花!” 老鸨邊說邊喊道。
“哎!來了!”那桃花手拿琵琶,步履輕盈的走過來。黑老三擡眼細看隻見桃花清秀水靈,身姿婀娜,便問道:“你最擅長什麼曲兒?”
“奴家最擅長的是---《思君賦》!” 桃花故意拖長聲音道,還順勢靠在黑老三的肩上。
“好!好!就唱此曲!” 那黑老三早已心花怒放,忙道。桃花坐定,擺好架勢,咿咿呀呀的唱了起來,如黃莺啼鳴,再加之舉手投足間萬般柔情,眉目流轉。先有黑老三陶醉沉迷,再有六耳看得兩眼發直,口不能合!萍娘見狀早已悄悄退去。
一曲過後,六耳已半醉半醒,說話語無倫次道:“老三,你可知最近坊間的傳言,說陛下新封了個金繡娘,長得頗有幾分姿色!”
黑老三道:“六耳老弟,依你看,這桃花娘子姿色如何?”
“算是個有姿色的!尤其是她那雙眼睛,哎呦呦!把我的魂兒都勾走了!嘿嘿嘿!” 六耳色眯眯的道。
“老弟好眼光,說的不錯,這桃花屬姿色上乘的!隻不過那金繡娘并非像傳言所說,也就還算标緻吧,不過骨子裡倒有股傲氣!要說論姿色,那都不如武家小娘子?唉喲!那身段樣貌,膚如凝脂,吹彈可破,啧啧啧!比這桃花強百倍!” 黑老三誇張的道。
“哪個武家小娘子?” 六耳立時來了興趣道。
“還能是誰?就是裴郎将的夫人武氏的表妹,武二娘子!不過,武家的人,老弟也别惦記,怕是消受不起啊!來來來!接着喝!” 黑老三說完又舉杯道。
六耳哪裡聽得進去?自那以後便留了心,每日在裴府附近的小巷裡轉悠。發現武玲玉隔三差五的就會去東市的珠寶首飾店、綢緞莊、制衣店及裁縫鋪,而且身邊隻有一個小丫鬟跟着,每次回來時都很晚,且必是滿載而歸。六耳見這武玲玉也确如黑老三所說體态豐腴,妖俏動人,便起了歹心。
這日天氣下起了蒙蒙細雨,六耳估摸着那武玲玉應該不會出門了,吃了一碗面後,正準備結賬走人,隻聽“吱扭”一聲裴府門開了,馬車已到門前,武玲玉和墜兒上了車,往東市方向走去。
六耳結完帳就遠遠跟在後面。那武玲玉先是去珠寶行選了一副翡翠手镯,在手上試了半日,終于選定了。而後打發了馬車,墜兒撐着傘,兩人七拐八拐拐進一個僻靜的胡同,六耳在後面悄悄跟着。
武玲玉和墜兒走到胡同盡頭停下來,左右張望,似乎在等人。不一會兒,一個滿臉大胡子的胡人出現在武玲玉跟前,那人打過招呼後,隻見武玲玉跟那人交談了幾句,便有墜兒将剛才買的翡翠手镯,還有一個沉甸甸的袋子交給那胡人,這胡人是突厥人默延弘,與兄弟默延拓等幾人來到京師做點兒買賣。
默延弘打開首飾匣蓋看了一眼手镯的成色,又掂了掂手中的袋子,然後點點頭,随即離開了。
武玲玉與墜兒便就折返回來。六耳就躲在拐角處,等主仆二人一前一後拐過來後,猛的将武玲玉一掌劈暈,墜兒大吃一驚,剛要喊救命,卻被六耳一手用汗巾捂住口鼻,一手勒住脖子,直至墜兒暈了過去。
六耳乘勢将武玲玉扛起來扔到早已備好的馬車裡,來到城郊十裡外的一所破廟裡。到了傍晚時分,武玲玉醒過來,卻發現自己躺在柴草堆裡,手腳被反綁住,嘴被堵住,“嗯嗯,鞥鞥!” 想喊救命卻口不能言,武玲玉此時才清楚的意識到自己被綁架了!慌亂之中不知該如何是好,眼睛四處尋找哪裡有出口?片刻之後,六耳推門進來,武玲玉看到六耳色眯眯的看着自己,心中更是驚懼,慢慢向後挪動身體,不斷将身體縮成一團,“别過來!别過來!” 口中含混不清的喊着。六耳湊到武玲玉耳邊聞了聞:“嗯,好香啊!” 然後把武玲玉口中的破布拽出來。
“你是何人?你要怎樣?” 武玲玉縮着身子顫抖的問道。
“你猜我會怎樣?” 六耳奸笑道。
“我是武家人,裴夫人是我表姐,你不能碰我!我表姐有錢,有的是錢!求你放過我!” 武玲玉哀求道。
“錢我要,人我也要……嘿嘿嘿” 那六耳邊說邊将武玲玉撲倒,撕開她的衣衫,欲行那禽獸之事。
“你放開我!你放開我!” 武玲玉一邊竭力掙紮,一邊喊道:“你這個畜生!救命啊!救命啊!” 六耳不由分說強行親吻武玲玉的脖頸,武玲玉隻聞到滿身的酒氣,隻覺一陣惡心 ,邊奮力掙紮邊斷斷續續的喊:“救命啊!救命啊!”
“你喊吧,使勁喊!這兒方圓十裡都荒無人煙,你就是喊破喉嚨也不會有人來救你!你就陪六爺我好好玩玩兒吧!哎---嘿嘿嘿!” 六耳愈發肆無忌憚!
恐懼、絕望、無助充斥着武玲玉的頭腦,“冷靜,冷靜!”她瘋狂的克制住自己的恐懼,想着如何解脫,因為安靜下來,六耳便放松了警惕,武玲玉趁機突然用盡全力狠狠的在六耳的胳膊上咬了一大口!
“啊!啊啊!” 六耳疼的叫喊着捂住右臂,武玲玉趁機一把推開六耳,起身踉踉跄跄跑出去。六耳忍住疼,怒火中燒,在後面死命追趕,“你給我回來!”
武玲玉邊跑邊回頭看六耳,一直順着小路跑進林子裡,六耳在後面緊追不舍,武玲玉已經跑的上氣不接下氣,但她顧不上喘息,心中隻有一個念頭,就是逃,逃得越遠越好!前面是個陡坡,武玲玉冷不防腳下一滑,滾了下去,這土坡雖不太高但着實是陡,武玲玉越滾越快,恰好撞到一棵樹上,那樹将武玲玉攔腰截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