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不是精神控制,是潛規則。老闆,你要潛規則我嗎?”
花無缺見他的戲瘾越犯越厲害,無奈松手關掉床頭燈:“演了一天,你不累嗎?”
江小魚笑着地靠過去,一雙手也不老實。“不累,我看見你就特别精神。”
花無缺強行把人塞進被子躺好,正經得沒有一絲想入非非。
“我陪你待到殺青,一起回上海。”
江小魚在黑暗中眨眨眼:“直接去上海?我還打算先回杭州一趟,搬家。然後去上海看房子。”
花無缺将他摟過來:“直接搬過來就好,為什麼要看房?”
“我好歹也是圈内叫得上名号的,總得有自己的房産。有房子的叫同居,沒有房子的叫包養。”江小魚撐起腦袋看他,“我可不想再看到一篇通稿說我被你包養了。”
花無缺知道他嘴上不說,心裡還是介意那些事,将人的腦袋按在自己的懷裡,鄭重其事:“以後不會了,我保證。”
·
第二天一早江小魚趕到片場去了。花無缺是偷偷跑來找他的,輿論熱度還沒消退,唯恐被人看見又惹出不必要的事端,隻好整天待在酒店裡等着江小魚收工回來。
傍晚,Monica上樓找花無缺。她似乎剛剛起床,頭發亂糟糟的,素面朝天,一雙眼睛卻很亮。
“我想過了,關于你倆的事兒,我不反對,但是有幾條規定必須遵守。第一,在外面不許牽手擁抱,保持一米距離;第二,公開場合非必要不許提到對方,如果一定要提,你得拿出老闆的樣子來,不許笑!”
花無缺很是意外:“連笑都不許?”
Monica抓着頭發梳了個丸子頭,“你一提他就笑,笑多了就露餡兒了!”
同性之間這種程度的互動一般會被認作關系特别好的朋友,奈何她自己心虛,幹脆一點苗頭都不留。
花無缺:“還有呢?”
“第三條,也是最重要的一條,不許偷偷去國外領證!”
遇到他們兩位,Monica才看透半路兄弟的壞處,家庭關系完全獨立,都不在一個戶口本上,到了國外什麼事都能做。
她不提,花無缺還沒想過這一層,不過現在說領證的事确實有點早,至少過個兩三年,等彼此的事業再穩一些。
“公關方案就是最簡單的同事、朋友,如果實在瞞不下去……就把你們的兄弟關系透出去,一般就到此為止了。”Monica雙臂交疊在胸前,“當然這是下下策,在這個圈子裡還是關系越簡單越好。”
“Monica,謝謝你。”花無缺能将談戀愛的事首先告知于她,就是對這位經紀人的全盤信任。他們從他出道以來就在共同奮鬥,早已視對方為家人。
Monica臉色微紅,顯然不太習慣:“謝什麼謝……誰讓我攤上你們兩個祖宗。”
公關部以迅雷般的速度找到發文博主,趕在江小魚殺青那天發出道歉視頻,同時又扒出幾個發文馬甲公之于衆,之前幾次關于其他藝人的捕風捉影的謠言也出自他。
殺青後花無缺陪江小魚直接去了杭州。
杭州的房子和花無缺的大平層相比,就像芝麻碰見西瓜。這是一戶小兩房,朝向很好,可惜半年多沒住人了,地上灰塵有點多,客廳插瓶的郁金香也已經枯萎,沙發上還攤着沒來得及收拾的夏裝。
江小魚一進門就把最亂的東西收走了,還是留了些殘骸。花無缺沒和他打招呼,自己把整個屋子逛了遍,其實也不需要多久,隻有一間卧室是布置過的,另一間隻有床闆。
江小魚要收拾的東西并不多,除了外面一些零散物件,還剩卧室裡的床鋪衣物。他進了卧房,首先抱出一把吉他,然後是一些舊書,有些書的封面劃了筆迹,卻不像出自他手。
“這是燕伯伯的書,那個家裡能搬來的東西我都搬了。”
舊書之間夾了本薄薄的相冊,第一張是燕南天抱着幼年的小魚兒和弄堂鄰居們拍的合照,那時的小魚兒穿着件大紅襖,臉蛋也紅撲撲,特别可愛。可惜他當時那麼小,臉上就有疤了。
花無缺滿懷期待地往後翻,時間瞬間跳躍,燕南天懷裡的小娃娃已經長成了讨人嫌的小子,一身穿舊了的校服,笑得露出兩排牙齒,站在人群裡格外顯眼。
江小魚從衣櫃那邊探頭瞄了一眼,說:“那是小學畢業照。”
接着翻過一頁,一左一右橫放着兩張相片,照片裡的學生也像樹苗抽條似的長大。這兩張大概是初中和高中的畢業照。再往後竟是空的,一本相冊隻放了四張照片。
“小魚兒,你家照片都在這兒了嗎?”花無缺前後翻了幾遍,怎麼都不敢相信。
“那是燕伯伯整理的,應該都在了吧。”江小魚抱着一堆衣服過來,“我和燕伯伯本來就不太喜歡拍照,還有一些用手機拍的,沒洗出來,不過那個手機太久了,不知道能不能開機。”
花無缺說:“拿回上海修一下,一定能開的。”
江小魚放下手裡的東西靠過去,挑眉道:“這麼想看我以前的樣子?”
花無缺笑着摸了摸他的耳垂。
他們隻随身帶了些急用的東西,剩下全交給搬家公司。
回到上海不久,江小魚按照工作室原本的計劃拍了套營業照,又抽空去參加《街頭巷尾》的試鏡,聽樓辰钰的話裡話外的意思,應該是敲定他了。
在花無缺進組前,《行差》的海外宣傳賬号第一條宣傳視頻和第一張海報。
視頻前十五秒講述愛戀,後十五秒表達現實和破碎,一句人聲台詞都沒有,隻靠兩個人的表演和配樂把氛圍拉到極緻。
宣傳片極盡唯美,是路導的真實水平,沒什麼好驚奇的。最出人意料的是那張海報。
路導竟然保留了花無缺失誤跳海的鏡頭,做成了海報。深藍的底色,隻有他們周圍是亮的,影片名的兩側,江小魚閉着眼睛下墜,花無缺緊跟着沉入海中,向他伸手,愛意似能穿透屏幕。
這點距離放在海報上隻有一兩公分,對時綏和裴天行來說,卻是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