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湘北的指尖在手機屏幕上輕輕一劃，三年前的新聞照片突然泛起詭異的血光。

陰陽眼中，那些焦黑的建築殘骸正滲出粘稠的暗紅色液體，順着屏幕邊緣滴落在食堂瓷磚上。

“江大食堂火災，五人遇難。”她将手機轉向沈荇之，“但新聞沒寫——”話音未落，一滴血珠突然墜在不知道哪個同學帶到食堂裡的筆記上，暈開了“正當防衛”四個鋼筆字。

姜湘北拍了拍沈荇之示意她别看手機了，在沈荇之轉頭看見的瞬間瞳孔驟然一縮。

隻見原本明亮的食堂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褪去現代裝潢，牆皮簌簌剝落露出焦黑的鋼筋，消毒櫃裡的餐具發出刺耳的碰撞聲。她聞到了濃烈的焦糊味，混雜着某種腐肉燒焦的腥臭。

“你...你做了什麼？”她抓住姜湘北手腕的力道讓銅鈴手鍊深深陷入皮膚。

“你别抓那麼緊行嗎？我這隻手還好，不需要截肢。”姜湘北甩出三枚乾隆通寶釘入震動的水泥牆，銅錢竟在牆面灼出青煙，“是它們的怨氣要給我們看真相。”

腐臭的濃煙突然凝聚成實體。

幻象中，穿保潔服的孕婦正瘋狂拍打冷庫鐵門，指節在金屬表面留下道道血痕：“開門啊！我羊水破了！”

“王嬸，主任說了偷吃剩菜就要關禁閉。”門外傳來年輕女聲的嗤笑，伴随着塑料袋窸窣聲，“這盒車厘子我就拿走了，反正你也用不着。”

“我沒有...監控可以作證...”孕婦順着鐵門滑坐在地，羊水混着血水在身下漫成血泊，“求你們...孩子要出來了...”

沈荇之的法治三觀在血腥味中搖晃，她摸到口袋裡的《刑法》口袋本，封皮卻被幻象中的血水浸透：“這是...當年的監控錄像？”

“是死者最後的記憶。”姜湘北咬破指尖在桃木劍畫符，鮮血竟在劍身遊走成北鬥七星，“火災發生時，她被反鎖在冷庫。你猜她靠吃什麼撐了三天？”

“是…什麼？”

“自己的手臂。”

幻象陡然扭曲。

孕婦的腹部裂開血口，焦黑的嬰孩爬出子宮，啃咬着母親焦化的肋骨。

“好餓...媽媽我好餓...”數百個嬰靈從四面八方湧來，臍帶纏繞成血色蛛網。

姜湘北甩出朱砂繩纏住沈荇之的腰，繩結處的銅鈴震得她耳膜生疼。：“站離位，撒五谷！”

“什麼離位？！”

“正南！你九點鐘方向！”

沈荇之撞開變形的餐桌，抓起消毒櫃裡的紅豆綠豆砸向嬰靈。谷物觸碰到黑氣的瞬間爆出火光，竟在空中結成先天八卦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