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嚴格來說，還不算。”孫權适時從外面回來，“公績已經被我勸回去了，我讓子明看着他，興霸這段時間如果想到對策，可以直接進幕府找我，或者去和公瑾兄和子敬談，公瑾兄是這次行動的前部大督(2)。子敬，子敬他經常出于各種目的去公瑾兄那邊，你找不到公瑾兄、直接找他也行。”

魯肅出于各種目的找周瑜。

朝旭在心裡重複了一遍這句話，明明是為了看熱鬧會經常去他家做客。朝旭和孫權聽到的大部分周瑜家的瑣事，都出自魯肅的口中。

當然，魯肅也不是死盯着周瑜不放，他是會關注很多人家的故事的類型，張昭覺得他這種性格不夠謙虛敬讓，年少狂疏，但孫權并不放在心上，還經常賜給魯肅許多日常用品(3)。

朝旭也喜歡聽魯肅講話，魯肅說話不怎麼喜歡用敬語，在江東又屬于主張擴張版圖的一派，這與老臣們的保守派意見相左。

但他閑暇時講八卦真的很有趣。親切到讓人忍不住想起鄰居家喜歡湊熱鬧的好大哥。

“其實我今天就想到了很好的主意。”

“快說來聽聽？”

甘甯略有顧慮地掃了一眼坐在邊上的朝旭，孫權立刻明白他的意思，解釋道：“沒事，朝旭是我的蘭台令使，到時候也會随軍出發，你現在不讓她聽，她到時候也會知道。”

“以孫将軍的夫人的身份？”

“就當如此吧。”

甘甯的表情一看就是想問一句“那剛才為什麼說不算”，但朝旭不習慣當着他人的面去糾正孫權的這句話，孫權更是巴不得她不糾正，所以兩個人都沒有任何回應。

“興霸不是說有好主意嗎？”孫權催促道，“快說與我們聽聽？”

“行，既然孫将軍不介意，那我就直說了。”

朝旭快速記錄下了整個計劃，等到甘甯講完所有内容，孫權立刻叫來親信，讓親信去準備兩個匣子，之後又立刻召集百官到議事廳集合。

朝旭從孫權閃着光的眼睛裡知道，孫權非常喜歡這個計劃。恨不得明天就能實施。

......

朝旭再一次坐上了前往江夏的船，孫權站在船頭，周泰作為護衛出現在他身後，與第一次不同的是，這次，周瑜也出現在了船上，正站在孫權的身側（3）。

除此之外，參與第一次讨伐并幸存的将領們，這次也都再次出現，而原本屬于淩操的軍隊，現在歸于淩操的兒子、别部司馬兼破賊都尉的淩統。淩統看見甘甯就忍不住握緊自己的刀柄，每到這時，旁邊的呂蒙就會輕聲咳嗽作為警告，淩統這才頗為不滿地移開視線。

“朝旭，”孫權出聲道，“劉醫師對你的評價很高。”

指的是之前幫忙救治傷員的事情嗎？

“謝謝，我隻是盡了力所能及之事。”

“這次出征，大概又會是一番血戰，”孫權繼續說道，随後他的表情柔和了一些，“到時候也辛苦你了。”

“是。”

雖然我不會打仗，但有些事情我也可以做到。

像是記錄每一次的談話、每一次的戰事，還有替傷員包紮傷口。

朝旭點點頭，與孫權交換了一個堅定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