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衆将士載歌載舞,朝旭在房間裡蓋着孫權的衣服睡了一晚上。
次日,她還沒出房間,就聞到了孫權身上濃郁的隔夜酒味。
好臭......不能讓長生聞這個......
孫權昨晚到底喝了多少。
她迅速走上甲闆,吹着長江上吹來的風,天空是蔚藍色的,船慢悠悠地漂回江東,突然,她看見附近的江面上似乎有什麼在起舞。眯起眼睛一看,是兩隻圓圓的、如同光滑的黑色團子一樣魚,相互追逐、打鬧。
是步骘提過的,江面上的神奇動物!
她睜大了眼睛,之前一直在趕路,沒有時間觀看,又或許是在江上打得難舍難分吓跑了它們,總之,一直到清閑下來的現在,她才真的看見了原本隻在别人遊記裡見到的生靈。
“看什麼——要離這麼遠嗎!”
朝旭避退三舍,直接與孫權拉開了好幾米的距離。
“酒臭,很臭。你這樣我回去怎麼抱長生。”
“還好吧,”他說着聞了一下自己的衣服,之後立刻把手臂移開,“好吧,昨晚喝得太多了。也就你敢這麼明顯排斥。在看什麼?”
朝旭指指江面上嬉戲的自由生靈,孫權試圖靠近她一些、又靠近她一些,直到朝旭能隐約聞到味道、皺起眉頭,他才停下自己鬼鬼祟祟的行動。
“步子山之前提到過,我第一次看到。”
“他們看起來關系很好。”
“是好朋友吧。”
下一秒,那兩隻黑色團子腹面相對,開始了生物繁殖行為,水面開始變得平靜。
如同他們此時的沉默一樣。
“......”
“是夫妻吧。”
“是吧。”
朝旭咧開嘴,也不想笑,就是想表達一下現在尴尬的心情。
她扭過頭試圖偷瞄孫權,想看看他在做什麼,卻對上了他那雙漂亮的眼睛。在明媚的晨光中,在平靜流淌的江面上,在和煦的海風中,他就這樣凝視着她,被發現注視後,眼底開始浮現出溫柔的笑意。
如同暖陽一樣。
“怎麼了?”
“沒事,大概。”
撲通。
撲通。
她看着他的眼睛,或許是時間稍微久了一點,居然有些無措,心跳也突然越來越快。這是,第一次産生的感情。她突然迫切地想要親吻他,想要确認這份感情,但是腳剛往前邁出一步,立刻就被酒味勸退。
算了,也不是非得現在确認不可。她冷靜了。
“說起來,我們認識多少年了?”
“11年了吧。”朝旭算了一下,“對,11年。不過好像是入了幕府之後,才開始朝夕相處。”
因為要一起工作,所以每天都會見面,就算是離開孫府回去生育長生的那一年半,孫權堅持給她送東西,而且全都是她确實用得上的東西,這麼一想,他們的時間從沒有斷開過。
雖然對每一年具體發生的事情沒有太深刻的印象,但是仔細一想,他們确實總在一起,甚至陸議還沒加入幕府前,朝旭白天都是與孫權一起度過,直到晚上休息,才會回家見陸議。
“居然已經11年了。”孫權移開視線,看向江面,“啊,那兩隻回來了。”
朝旭也看了過去,但她明顯心不在焉。
“仲謀,”朝旭用表字稱呼孫權,意味着現在是私人時間的話題,“現在還喜歡我嗎?哪怕我已經和伯言有孩子了。”
“嗯。喜歡。”
孫權坦率地承認了,随後他長開雙臂,任由海風鑽進他的衣領,然後,他對着江面喊道:“我們回來了!”
朝旭剛剛冷靜的心情,在這一刻突然又變得強烈,強烈到她想現在就去親吻他,可他身上的酒味又讓她卻步,在這來回糾結中,孫權伸了個惬意的懶腰。
“回去吧。”
“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