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身後響起女人慵懶的調子:“呦,怪不得我交了半天的飯送不來,原來是搞這出呢,啧啧”,芙蓉披着猩紅的大披肩趴在送菜口,笑盈盈的看着忙碌的孫廚。
“要知道咱們會所小姐陪客可是收費的,你想睡女人可以,給錢了嗎?”
孫廚僵住,難堪的尬笑,不情願可又沒辦法抽回已經探進陳美珍衣服裡的手,喘着氣整理腰帶:“是芙蓉姐啊,您要的菜馬上做好”。
他側過身開火燒油,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陳美珍在孫廚放開她後,整個身子滑下去,渾身戰栗,不受控的哭起來。
芙蓉白那男人一樣,視線掃過後廚所有假裝忙碌的廚師:“一群人渣”,她回頭,蘭敏就站在不遠處,芙蓉不屑冷哼了聲,對着還蹲在地上的陳美珍道:“你,待會給我把飯送過來……哭什麼哭,煩死了。”
經過蘭敏身邊的時候,她側過頭,語氣不屑:“好好的會所被你搞成什麼樣子”。
蘭敏回擊:“怎麼你要去老闆哪裡告狀?”
“你以為我芙蓉是那種背後告狀的女人?要不是看在你有個兒子的份上,早收拾你了”。
說完揚長而去,留下面色鐵青的蘭敏。
那是蘭敏的秘密,她費盡心思賺錢就是為了養活兒子,而她的兒子卻沒有未來,隻因為他是個傻子。
陳美珍敲開芙蓉房間的門,把飯菜放在茶幾上,然後對着她不斷鞠躬,她不是愛哭的人,可是今天就是忍不住,實在是太害怕了,那種被壓在身下無力反抗的恐懼感,讓她渾身戰栗,她掏出紙筆寫着“謝謝”。
如果不是芙蓉及時出現,今天的後果可想而知,曾經陳美珍拼死反抗咬傷了要侵犯他的男廚師,盡管代價慘重,可終于能夠讓那些男人不敢輕易對她下手,而如今,這個安全屏障被打破了,還是因為自己。
芙蓉實在是受不了女人這幅卑微的樣子,擺手制止住:“行了行了”,今天的事,就是回報她那天給她脫鞋的恩情了。
這兩天她也聽說了陳美珍跟顧澤衍外出的事,以為是個心思深沉扮豬吃虎的聰明姑娘,連顧澤衍都能拿下,今日見了,原來知道是個沒腦子的天真貨,真是失望。
從芙蓉房間出來,陳美珍被人叫住,說讓她待會去蘭敏的辦公室。
剛才的事後,孫廚第一個被叫到了蘭敏辦公室,他知道今天的事鬧得難看,先是賠笑解釋鬧着玩的,蘭敏什麼人,混迹風月場多年,怎麼看不出他那點心思。
“你看上哪個丫頭了?”
孫廚一頓,神色難看的别過臉去,他也是三十多歲的男人,有老婆有孩子,早嘗過男歡女愛的甜頭,過了毛躁期,可偏偏就是對這個啞巴起了心思。
他進後廚遇到的第一個人就是陳美珍,當時她還不知道他是新來的主廚,笑着對他點點頭,那個笑容甜美純淨,絲毫沒有因她臉上的傷疤有所褪色,他當時就心生好感。
之後一起工作,聽說了她的過往,同行們對她毛手毛腳,說到底廚師也是男人,有便宜不占白不占,他有家有室,本不該參與,可那個女人天天圍繞在身邊,你說什麼她都聽從,高峰期做菜,你剛擡手她就知道你要什麼配菜,聰慧敏銳的了解你的心思。
孫廚就越發對她上心,想着這樣的女人若不是啞巴,若是臉上沒那道疤,得有多少男人追,他越想心思越勝,甚至有時候她站在他身後,他小兄弟立即起立。
念頭越來越濃,直到看到那個女人就忍不住發火,他有時候想着能不能讓他嘗一次,就嘗一次,可那個女人反抗,就是不如他願。他以為她剛烈,誰知道是個有錢人一勾搭她就走了。
就這貨色,裝什麼裝!
看他那副申請,蘭敏猜中他是真的上心了,忽地拍手笑了,她從采購中撈錢,少不得後廚的串通一氣,既然如此,她就送他個人情。
她朝孫廚勾了勾手指,在他耳邊說了兩句,孫廚聽後也是揚起嘴角:“到時事成了,一定重謝蘭姐”。
蘭敏但笑不語。
陳美珍趕到蘭敏辦公室的時候,正好與出來的孫廚碰了個照面,她吓得後退兩米保持距離,孫廚摸摸下巴,笑笑,然後走了。
難道他是給蘭姐告狀?陳美珍咽了咽口水,不知道要如何給蘭敏解釋,相比一個可有可無的幫廚,會所肯定是先保留主廚,這些年裡,陳美珍已經知道權衡利弊比正義更現實。
她猶豫着敲了敲門。
蘭敏見了她,笑容滿臉的迎上去,看陳美珍畏畏縮縮,讓她坐下先喝杯水,說後廚的事她已經聽說了,剛才也教訓了孫廚,讓她放心。
陳美珍有些怔愣。
蘭敏又是自我檢讨,說是怪自己太忙照顧不全面,問陳美珍是不是再沒有住宿舍,陳美珍點了點頭。
“搬回來吧,當初你來說好的管吃管住,可不能讓我說話不算數,正好最近騰出來一間空宿舍,我就安排給你,就你一個人住,你出門上個鎖,這樣别人就不會有機會給你床鋪扔東西了。”
轉機來的太快,陳美珍雖然不敢相信,可細想蘭敏跟她并無利益糾葛,當初還是她在橋洞下面撿到她,答應讓她來會所上班的,想到這裡,感激的點了點頭,卻不知道調入另一個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