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星然一怔,随便抓了幾顆放到了籃子裡。
邢芷聞言轉過臉來看她,問:“你在想什麼呢,這麼出神?”
“沒什麼。”許星然的眼睛珠子一頓亂轉。
邢芷還想說些什麼,女老闆又繼續往前走了。
一整圈逛下來,兩人定下了整體想要的效果,之後又挑了些點綴用的珠子便開始做了。
過了一會兒,邢芷看了眼許星然做好的第一串崖柏手串,打趣她:“這個準備送給哪個男朋友呀?”
許星然斜她一眼,邊串珠子邊說:“誰說我要送人的?我給自己做的。”
“給自己做你幹嘛做兩個一模一樣的?而且,看上去一點都不符合你的氣質。”邢芷說。
坐在兩人對面的女老闆開口:“其實我覺得還挺符合這個美女的氣質的,溫潤、自然,還有些堅韌的感覺。”
這些,恰好都是許星然對程仰的形容。
她莫名有些臉熱。
“哇,你可太會誇了老闆,我要不是她閨蜜我差點就信了。”邢芷一副玩笑的口吻,“那你覺得,我是什麼氣質?”
女老闆轉身,從後面的架子上挑了串粉色調的成品遞給邢芷,誇道:“你很可愛,笑起來讓人想到春天裡的花,粉嫩嬌貴,這個就送你啦。”
邢芷大大方方地收下,聲音難掩開心:“謝謝老闆,祝老闆發大财。”
兩人做完手串,回家路上遇見了一個賣菌子的老婆婆,晚餐吃什麼便有了着落。
然而,兩個外地人第一次自己煮菌子,查了百度也沒能把握好火候,半夜紛紛上吐下瀉。許星然憑着僅存的清醒打了120,兩人的小命算是保了下來。
在急救室的病床上,打着吊瓶的許星然一睜眼居然看見床邊坐着“程仰”。
還是紮着辮子的黑皮“程仰”。
“你、你怎麼在這兒?”許星然吓得有些結巴。
“我不能在這兒嗎?”“程仰”被她問糊塗了。
“你不應該在甯林嗎?你怎麼跑這兒來了?”許星然掙紮着坐起來,“還有,你怎麼知道我地址的?”
“程仰”指着自己 ,眼睛瞪得圓圓的:“我?我為什麼要去甯林?不是,你把我問懵了,不是你給我打的電話求救的嗎?”
原來,許星然打電話求救的時候已經出現幻覺了,誤将李東然的電話當成了120。
還把李東然本人看成了程仰。
“李東然。”旁邊一個虛弱的聲音呼喚他。
李東然看着茫然無措的許星然無奈搖搖頭,連忙跑去旁邊的病床。
“看來你比她好一點。”他對邢芷說。
邢芷有氣無力地點了下頭,說:“我吃不慣那玩意兒,吃的比她少。”
“你感覺怎麼樣?用不用我幫你叫醫生?”李東然問。
“沒事兒,我……我感覺差不多了。”邢芷回答,“你去看着她就行,别讓她把針拔了。”
“好,我知道了,你先睡一會兒吧,恢複恢複體力。”
“嗯。”
許星然突然指着李東然大喊:“程仰!你看着我,看着我的眼睛回答我!”
李東然忙不疊地跑回來,對她比了個“噓”的手勢,“姑奶奶,你别喊,這是醫院。”
“那你先回答我的問題。”許星然乖乖降低了音量,語氣有點委屈。
李東然邊想邊說:“我一路從甯林跟着你來的呀,當然知道你的地址。”
“我就說嘛,你這個心機男!”許星然胡亂咒罵道,“你到底瞞着我做了多少事?啊?”
“嗯……”李東然擰着眉苦思冥想,突然間編不出瞎話了。
“星然?”一個熟悉的男聲在床尾響起。
許星然擡眼定睛一看,好像是程仰。
熟悉的美式前刺,熟悉的眉眼和駝峰鼻,唯一不熟悉的地方就是,皮膚變黑了。
床尾站着的是程仰,床邊坐着的也是“程仰”。
真假美猴王?
許星然皺巴着一張臉,看看床邊又看看床尾,嘀咕:“你是程仰,你也是程仰,怎麼都是程仰?”
李東然走到床尾,問程仰:“請問你是?”
“我……”程仰猶豫間看了一眼病床上的人,答:“我是星然的朋友。”
“你好。”李東然跟他握了下手,邊打量他邊問:“我們是不是在哪見過?怎麼感覺你有點眼熟?”
“可能在哪見過吧。”程仰尴尬笑笑。
“完了,我是不是死了?”許星然看着床尾的兩人自言自語道,“邢,我看見兩個程仰在握手,我看見他們在說話,邢,你在哪?我不會真的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