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程仰有點受用。

許星然又說：“而且你早點把這邊的事情捋順了，你就能早點跟我回家見爸媽了，對不對？”

程仰勉強一笑：“這事兒，為時尚早吧？”

許星然“哼”了一聲，說：“老女婿也得見嶽丈，你躲是躲不掉的。”

“老女婿？”

程仰氣得笑了一下，猛然将人橫抱起，朝着裡間快步走去。

“就讓你看看，什麼叫‘酒要陳的香’。”

“等等等等，”許星然紅了臉，“外面還有好多人呢。”

程仰的嘴角就快咧到耳邊，沒理會她，徑直走了進去。

進去一看，地上擺着兩排蠟燭燈，中間撒出一條花路,花路盡頭是一隻一米八高的卡皮巴拉玩偶，一面心形氣球牆，和一台正在錄像的單反相機。

電視上放着一張漫畫海報，左邊拽着氣球、拿着鑽戒的卡皮巴拉是程仰，右邊穿着婚紗、抱着鮮花的粉色小貓是許星然，中間蹲着一隻舔爪的胖橘。

屏幕正中央寫着一句：Marry me !

許星然被程仰放了下來，慢慢走到電視前，笑着問：“這是找邢芷設計的吧？”

“是呀，喜歡嗎？”程仰背着雙手，等待誇獎。

“還不錯。”許星然回過頭來看着他，說：“程仰，剛剛那一切，都是你設計好的吧？”

“怎麼會？我媽來我事先都不知道的。”程仰心虛得眼睛珠子亂晃。

“你看，你這雙眼睛一點都不會撒謊。”許星然緊緊盯着他，“我說阿姨怎麼第一次見我，叫我名字就叫得那麼順口。”

“好了好了，不糾結這個。”

程仰扶住她的肩膀，輕輕推着她往腳下的花路上走。

快走到卡皮巴拉的跟前時，他在她耳邊說：“我保證，這枚戒指絕對嚴絲合縫。”

許星然視線落在卡皮巴拉手裡的戒指上時，心跳如雷。

程仰繞到她面前，從卡皮巴拉的手上取下那枚戒指，随後單膝跪地。

他深呼吸一下，鄭重地問她：“許星然，你願意嫁給我嗎？”

“你怎麼搞了個突然襲擊？我都沒好好化個妝呢。”說着，許星然有點哽咽了。

“你化不化妝都好看。”程仰眼角有些濕潤。

許星然“嘁”了一聲，又哭又笑的：“你這麼說可就變油膩了啊。”

程仰跟着笑了：“油膩就油膩吧，隻要你不嫌棄我就成。”

許星然傲嬌起來：“那要是有一天，我嫌棄你了呢？”

“那你就……像扔那隻卡皮巴拉一樣，把我扔進垃圾桶。”

“這事兒你都知道？”許星然吸了下鼻子，詫異不已：“難道，林凡也被你收買了？”

“我那不叫收買，是讓他折服。”

程仰傻笑看着她，眼角的淚快要流下來。

許星然平複下心緒，伸手幫他拂去眼淚。

“好啦，看你可憐，答應你好了。”

她轉過臉去，伸出右手給他。

程仰緊張到手有些抖，戴了一會兒，才将戒指安安穩穩地戴到她的無名指上。

許星然扶他起來，看到他睫毛上又挂上了淚珠，忍不住踮腳，吻了下他的眼睛。

“程仰，你知道我為什麼總是喜歡盯着你的眼睛嗎？”

“為什麼？”

“因為你的眼裡有另一個世界，幹淨、純粹。”

程仰好不容易才止住的眼淚，再一次奪眶而出。

這一次，他那雙拙樸的眼睛裡，裝進了億萬光年的璀璨星河。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