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俞韻反駁,瑪麗又笑了,她最擅長讓不信的人瘋魔,這太有趣了,隻要将掩藏的現實一點一點剝開,她們自會走向信仰和認知坍塌的邊緣。
瑪麗欣賞了一會:“你既然能殺掉卡森,那肯定也知道,他有控制人的能力吧。”
“我能預知未來,并不是什麼稀奇的事,”瑪麗掩唇輕笑,“不然,你以為我為何要給那些純潔的少女一一‘祈福’?”瑪麗運籌帷幄,神色自在,“當然是為了,确定她們永遠不會對我産生威脅啊。”
“如果有,我便提前殺了她;如果沒有,我便把她們制成可口的血人。”
俞韻現在知道為什麼這麼長時間,卻沒人發現瑪麗是邪惡巫女的事實了,因為瑪麗會用她的能力檢索,一旦發現苗頭,就會将其扼殺。
俞韻蹙眉,瑪麗直接将她的秘密說了出來,這般放心自己,顯然自己在她的預言中毫無威脅。這樣隻有一個可能,自己在她的預言中,确實已經死了。
“害怕了?”見到俞韻臉上浮現出預想中的表情,瑪麗不由得有些得意,神色飛揚。
她最喜歡這樣慢慢折磨人了,每一刻都讓她欲罷不能。
“在你預知的未來裡,你喝光了我的血?”俞韻輕呵一聲,“好喝嗎?”
俞韻的反問被瑪麗看成勉強維持的鎮定,越是強撐的小姑娘,往往最後越是甜香,瑪麗倒覺得自己真是越來越喜歡俞韻了,要不是俞韻惹怒了自己,自己一定會多留幾天,将俞韻調教成自己曆來最為醇厚香濃的血人。
“當然好喝了。”瑪麗意味深長,想讓俞韻不安,她還仔細地叙述了預知裡俞韻的狀态與自己的神情。
俞韻愈發沉默,心漸漸沉了下去,也漸漸有了想法。
瑪麗高興地看着俞韻,停了話頭:“來人,”她沖着門外侍女大喊,“把韻夫人送下去,好好看管。”
她有些期待預言畫面的到來了,瑪麗又叫來領班,囑咐領班好好布置今晚的沐浴。
俞韻被侍女押進半地下室的牢房,牢房裡什麼也沒有,但随處可見蟲子和老鼠屎,以及不明物體散發的異味,
侍女輕蔑,用力把俞韻推進牢房,麻利地鎖上鐵門。鐵門上邊有個長方形的口,隻有門外的人能打開,打開後恰好露出一張臉,用于觀察裡面的犯人和送吃食物品。
“喂,等一下,”俞韻嗙嗙敲門,半點沒有囚犯的自覺,大聲道,“讓伯爵夫人給我送點吃的,我早餐還沒吃完呢。”
侍女不予理會,轉身就走,但俞韻毫不妥協,沒有回應就一直敲,搖得鐵門哐哐直響,搖得旁人紛紛側目,繼續道:“還有馬桶和休息的椅子,伯爵夫人也不想下次再見到我,是一個髒兮兮的我吧?喂,有沒有聽到,沒有的話,等下次見到瑪麗,我就要說,是你們專門把她的‘甜點’,變成‘臭點’咯?”
領班過來檢查,聽到俞韻的話,當即命令侍女聽從,并主動打開了鐵門。
領班面色複雜,近六十年來,她從未見過俞韻這樣的少女,不禁冷語:“韻夫人還有什麼要求,現在一道提了,否則牢門一關,除了您的死期,我們是不會再開了。”
俞韻認真想了想,又提了幾個要求,順便要求侍女把牢房打掃幹淨:“對了,我還有一件事。”
領班面無表情:“什麼事?”
“既然都要死了,那能不能在伯爵夫人把我叫過去的前五分鐘,給我送杯漿果汁來?”俞韻在心裡謀算,之前套出了瑪麗在預言中的情景,所以現在,她有五成的把握拿到盲盒,“我想喝了再死,畢竟我還挺喜歡你們的漿果汁,也算是我最後一次喝了。”
“主人不喜歡漿果的味道,您想要,我隻能給您送杯水來。”領班語氣淡淡。
俞韻假裝失望:“行吧,”她很快答應下來,“水就水,有總比沒有好。”
領班皺眉,看向俞韻,她莫名覺得俞韻這樣淡然,定是有什麼倚仗,而這個倚仗,多半就是同夥,想到這裡,領班忽然在鼻腔裡發出一聲笑音,定定看着俞韻:“夫人,您等的人不會來了。”
俞韻心中蓦地一驚,她們知道時青歲的事了?不會待會就要圍剿魔鳥吧?
“什麼?”俞韻佯裝不知。
“您的同夥,”領班繼續盯着俞韻,自覺發現了俞韻的驚慌,笑道,“也就是幫您一起殺了卡森男爵的那個同夥,或者是說,那些同夥,他們都不會來了。”
聽到這話,俞韻目光漸冷,還未有所反應,就聽領班又說:“主人讓我以您重傷為由,全城發布通緝,可時至今日,您的同夥依舊未曾出現,可見,他或者他們,早就抛棄了您。”
俞韻:……
“還有您的馬夫,”領班自得,“他至今都不知道您被關在了這裡……無論是同伴,還是騎士,您都不會見到,更不會迎來任何救援,韻·莫裡斯,你還是認清現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