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媪,想賀一鳴出神了诶。”
任愉悅的聲音将米媪從記憶中拉回來。
昏暗的暖光燈下。
米媪不自覺的慢慢臉紅。
烏珠雲看着羞澀的米媪忍不住開口:“我的天,米媪你竟然會害羞!”
米媪不好意思的将頭靠在亓柒的肩膀上。
“哇,啊啊啊。”
其她人笑的越來越開心。
烏珠雲笑的蹲下身:“天啊,你們以前也太有意思了吧,光打趣米媪和賀一鳴都能樂一天了。”
亓柒:“以前經常。”
米媪伸手輕輕戳了戳亓柒的腰。
烏珠雲:“所以呢,小媪是從哪一刻感覺到自己對賀一鳴不一樣的感情了?”
米媪搖頭。
烏珠雲打趣道:“小媪,賀一鳴走了。”
任愉悅一臉疑惑:“什麼?”
李麗娜站起身:“剛才賀一鳴走過來了,估計聽到咱們在說話就走了。”
米媪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消息。
“我先去找章峻檸了。”
亓柒:“去吧,拜拜。”
李麗娜和任愉悅看向烏珠雲:“還能再喝點兒酒嗎?”
烏珠雲一笑:“進屋。”
幾碗酒下肚。
祝慈鸢坐在賀一鳴來回晃他。
“賀一鳴,别裝了,你早就在淩鷹軍訓之後便不再醉酒了。”
烏珠雲:“童暖給的藥?”
韓鑫坐在餐桌上點頭。
祝慈鸢将手放在賀一鳴臉上:“再裝扇你了。”
賀一鳴:“...”
男人伸手将祝慈鸢扒拉到一邊後站起身向卧室走去。
祝慈鸢:“幹嘛去?”
賀一鳴雖然看起來很冷淡,但是他逐漸勾起的嘴角暴露出他的心情。
“洗個澡,然後等小媪回來。”
任愉悅将腿搭在花染的腿上:“賀一鳴,咱倆能單獨說個話嗎?”
賀一鳴看着兩人:“不能。”
其他人:“...”
任愉悅:“小媪和章峻檸都能單獨說話。”
賀一鳴:“他倆去辦正事了。”
任愉悅:“真的不能單獨說話嗎?”
賀一鳴:“?”
賀一鳴與花染兩人對視。
花染有點不太好意思的看着賀一鳴。
賀一鳴一臉疑惑:“什麼事?”
亓柒牽着祝慈鸢回房間。
韓鑫:“我出去透口氣。”
烏珠雲立馬起身:“我也去。”
現如今客廳裡就剩下他們三個人。
任愉悅直視着賀一鳴:“那我說了。”
賀一鳴點頭。
任愉悅:“你結紮了是嗎?”
聽到這句話,賀一鳴沒忍住樂了一下:“不是,就這事啊?”
任愉悅拼命點頭看着賀一鳴和平常一樣的表情。
賀一鳴:“嗯,還想問什麼?”
任愉悅思考再三後又問道:“嗯...,會對身體有傷害嗎?”
賀一鳴:“對女生身體有傷害,對男生并沒有。”
任愉悅呆呆的點頭。
賀一鳴皺眉看向花染:“你不會是讓...”
還沒等他說完花染便打斷了:“是我。”
賀一鳴舒展眉心松了一口氣:“奧,你倆商量好了就行。”
任愉悅歎了口氣:“可是醫院的醫生再三阻止,說這樣就不算是一個男人,沒有尊嚴了,如果有這方面的想法可以讓女生來,說來說去将時間拖了,然後再加上我們後來有點忙就給這事耽擱了。”
賀一鳴輕笑一聲:“不算男人?”,“讓女生來?”
“我和小媪商量好了不要孩子之後才去做的手術。”
“而且男人尊嚴這東西是責任,能力,和能不能生育有什麼關系。”
花染和任愉悅向賀一鳴投去明亮的眼神。
賀一鳴笑了笑:“這事兒你倆商量了好了就行,我先上樓了。”
任愉悅點頭:“嗯嗯!拜拜。”
花染對着賀一鳴點頭。
賀一鳴伸手擺了招呼就走了。
任愉悅看着男人的背影不自覺想到米媪說過的那句話。
“一直都不變。”
花染握着任愉悅的手,他側過頭将耳朵湊近女人:“什麼?”
任愉悅看向花染笑的溫柔。
“我說,我突然想到剛才小媪說的話。”
“她喜歡賀一鳴。”
“因為賀一鳴從小到大一直都不變。”
...
米媪手裡掐着半根香煙擡頭。
無數星星彙聚在各處照亮夜空。
她第一時間竟想到自少時便伴随在她夢境中的熒光湖。
無論四周多麼黑暗,無論夢境多麼令她恐懼。
那一片熒光湖始終如星星彙聚的光芒般溫柔的照亮無措的女孩和哭泣的男孩。
“賀一鳴,從小到大一直都沒有變過。”
“或許喜歡我的人有很多,賀一鳴不是最帥的,也不是最聰明的。”
“他還很耿直,不太會說好聽的話語,也不怎麼幽默,不愛笑。”
“但...賀一鳴從小到大一直都對我好,我從來沒有見過賀一鳴對我冷淡,哪怕我生氣,我對他冷漠,他也依舊會哄着我逗着我然後向我道歉。他永遠會跟我說話,跟我玩,哪怕我喜歡的東西很幼稚他也會一直誇我一直笑着看向我。”
米媪的眼眶逐漸濕潤。
“當其他小男孩還在以喜歡我之名對我說着過分的玩笑以及來扯住我的頭發時。”
“賀一鳴會有耐心的替我梳自然卷的長發以及編成好看流行的發型。”
“他會一遍又一遍的對我說。”
...
“小媪好漂亮,小媪做什麼都可以。”
“小媪的頭發卷卷的很好看,一點都不難打理。”
“小媪,他們說的都是不對的,不對的我們就不要聽。”
小女孩眼睛紅紅的看向鏡中的小男孩。
年幼的賀一鳴慢慢低頭親在米媪的頭頂。
...
17歲的米媪看着鏡子裡參差不齊的長發最終放下了剪子。
...
17歲的李麗娜在被男生再次抓住頭發之前,女孩的拳頭先一步落到了對方的臉上。
...
18歲的任愉悅給自己打了眉釘與唇釘。
刺痛感讓她停止麻木。
...
17歲的亓柒流淚時,感受清風吹拂而過自己的後頸。
...
女孩擡眼看向鏡中自己喜歡的樣子而露出笑容。
...
18歲的米媪将耳釘插進耳夾轉換器中戴到耳朵上。
賀一鳴笑着将女孩的頭發編出一對貓耳鬓。
米媪挑選喜歡的衣服與賀一鳴牽手出去玩。
...
18歲的李麗娜自信的笑着趴在台球桌上将黑長直的馬尾辮甩到身後。
周圍歡呼聲不斷。
“娜姐赢了!”
...
19歲的任愉悅看着花染笑着将耳骨鑽釘戴到他自己的耳朵上。
花染矜貴的模樣第一次有了不羁的帥。
少年笑的溫柔,他緊張的從口袋裡拿出精美的包裝盒遞給任愉悅。
“情侶款,不知道你會不會喜歡。”
任愉悅靜靜的看着他,并沒有伸手接過。
花染低頭:“抱歉。”
還沒等他說完,任愉悅便笑着側過腦袋。
“幫我戴上吧。”
花染眨了兩下眼睛随即欣喜的點頭:“好。”
他輕輕的替心愛的女孩戴上了同款的鑽石耳釘。
...
18歲的亓柒坐在凳子上用小勺吃着冰激淩。
祝慈鸢輕柔的用手将女孩的頭發紮在一起。
亓柒笑着對祝慈鸢豎起一個大拇指。
“技術越來越好了。”
祝慈鸢将頭歪在女孩眼前。
“可以要獎勵嗎?”
亓柒将一勺冰激淩遞到少年嘴邊。
祝慈鸢張嘴吃掉後笑着快速親在女孩的唇邊。
亓柒紅着臉在桌子上用手撐着頭不去看祝慈鸢。
祝慈鸢握着女孩的手不停的撒嬌。
門口的風鈴聲響起。
甜品店冷風開的很足。
米媪和賀一鳴在走進的一瞬間就涼快了。
李麗娜背着台球杆走進來。
韓鑫,章峻檸最後來的。
章峻檸:“李麗娜你釣魚去了?”
李麗娜抓起背包輕打在正要落座的韓鑫身上。
韓鑫笑着:“诶诶,章峻檸說你,你打我做什麼?”
其他人:“哈哈哈!”
餐品挨個被端上桌。
米媪用吸管喝着常溫的葡萄飲品聽着大家說話。
賀一鳴伸手攬住米媪的腰。
米媪鼓着臉擡頭看他。
賀一鳴眉眼含笑的對她單挑了一下眉。
米媪伸手戳了戳少年的臉頰。
賀一鳴模仿米媪鼓起臉頰逗笑了女孩。
祝慈鸢一隻手拖着蛋糕杯,一隻手掐着蘭花指拿着粉色法郁花裝飾的叉子說道:“你們都欠我一次草原之旅,以後一定要補給我。”
亓柒猶豫的表示:“我害怕騎馬怎麼辦?”
祝慈鸢對着亓柒翹着蘭花指晃動食指:“我保護你。”
亓柒扯了扯嘴角。
“我怕你到草原直接追馬跑沒影了。”
祝慈鸢搖頭:“我未來是不會這麼幼稚的。”
其他人:“...”
...
...
第二天清晨。
大家喝完醒酒湯吃完飯之後便駕車前往草原。
祝慈鸢在看見馬的一瞬間喊了一句:“der der馬!”
然後...和李麗娜跑沒影了。
亓柒笑着扶額。
米媪張着嘴笑結果不小心飛進去一隻蟲子。
米媪故意逗逗任愉悅和亓柒。
她想讓兩人不要緊張。
在經過幾人耐心的教學下。
任愉悅和亓柒看着眼前高大的駿馬還是有些不敢騎上去。
亓柒雙手遮擋陽光對着幾人說道。
“你們騎上去跑一跑,這樣我們倆個沒準就敢騎了。”
任愉悅在一旁拼命點頭不斷的揮手。
“去玩一玩吧。”
李麗娜點頭替她們演示,女人黑靴蹬在上面翻身上馬。
花染自小學的是馬術,他還從未在廣袤無垠的草地上策馬奔騰過。
這裡沒有禮數,禮儀。
這裡隻有自由。
随着旺盛的生命蓬勃而出。
米媪手持缰繩騎在黑駒之上馳騁于草原。
紅色民族服飾随風飄動。
是自由,是享受,唯獨...沒有恐懼。
“籲。”
米媪翻身下馬來到任愉悅和亓柒的身邊。
亓柒:“小媪你很久之前就會騎馬了嗎?”
賀一鳴和祝慈鸢牽着兩匹溫順的小馬走過來。
花染剛才騎馬找到當地居民詢問有沒有乖巧一點的小馬,他妻子和朋友有些害怕。
壯漢看着花染笑着說道。
“跟我來。”
賀一鳴看向米媪的眼神難掩歡喜:“小媪小時候第一次上馬就沒有害怕過,很神奇吧。”
任愉悅有些緊張:“可是不怕摔下來嗎?”
米媪摸了摸身後的黑駒。
“不怕。”
女人一個利索的翻身上馬為她們兩個讓出位置騎馬。
烈日之下。
米媪回頭笑的明媚。
“我小時候聽蒙古族的同學說過,即便從馬背上摔下去,大地也會接住我們的。”
天地廣袤無垠,草原上的風是透明的。
祝慈鸢看着米媪還是不免感歎。
“她身下的可是一匹烈馬啊。”
任愉悅和亓柒身上莫名燃起勇氣。
祝慈鸢和花染原本想帶着她們一起就好,但是不出所料被拒絕了。
手握缰繩,自己自由的馳騁才是不枉來到草原。
李麗娜的高馬尾被風吹起。
她們的臉上都洋溢着難掩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