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局斷斷續續有人來,一張桌子鋪開來竟然坐得很是擁擠。
韓冷最開始還能忍受胃痛,到後來,覺得整個人全身都開始痛起來。止痛藥似乎已經失效,腦袋像是要炸開了一樣。
她意識到自己有些醉了,便起身去衛生間給李立打電話。
然而李立的電話卻始終無法接通。
她晃晃悠悠站起來,腳下如踩雲端一般,從衛生間到包間不過十多米的距離,她卻走得狼狽不堪,隻覺得四周已是一片灰暗,隻剩下眼前這條路還迷迷糊糊看得到。
劉雲川從公司出來時已經是晚上的十二點過,雖然一直在打電話,但似乎一直有電話想要進來。
他結束了和對方的通話,還沒來得及回撥過去,手機便又響了。
“你在哪兒呢?”是張奕的聲音。
“在公司,剛出來。怎麼了?”
“我現在在跟幾個導演吃飯,有個事兒想跟你說說。”
“什麼事兒?”
“我一直在考慮說不說。”
劉雲川有些不耐煩地回答:“你想說就說,不想說就算了。”
“韓冷的事兒,你聽不聽。”
劉雲川沉默了。
張奕道:“到底聽不聽?”
劉雲川道:“你說。”
“剛有個永風的部門經理在那八卦,拿了韓冷跟幾個導演喝酒的照片給我們看,韓冷估計喝得有點兒多。”
“現在?”
“嗯,在城北的雲意閣。”
劉雲川不說話。
“韓冷我倒是不關心,隻是這照片随随便便就傳出來了,我擔心《綠色通道》開機前出事,我讓人給李立打了電話,結果一直打不通。你那邊有韓冷的電話吧?讓她也注意一下,這時候别爆出什麼不好的消息來。”
劉雲川擡眼看了看後視鏡,急打方向盤掉頭開去。
韓冷一直撐着,甚至在覺得自己馬上就要倒了的時候狠狠掐自己幾下,以保持清醒。
飯局在喝醉了好幾個人之後結束,一旁的黃導豎着大拇指道:“韓冷,酒量不錯哦。”
韓冷不敢說話,隻能擠出點兒表情回應,隻見黃導笑得很是燦爛,對一旁的兩個年輕導演道:“快把韓姐扶着,别摔了。”
那倆人雖沒有喝多少酒,但也是有些醉意,一左一右扶着韓冷朝前走,韓冷擺手拒絕,卻發現他們已經架着自己朝着門外走去。
她嘴裡念叨着:“我自己走,我自己走。”
沒人理她。
寒風如同無形的利刃,無情地灌入她的衣領,讓她感到刺骨的寒冷,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
她那件厚重的大衣,落在了後面某個人的手中,沒有人願意為她披上,她隻能跌跌撞撞,步履蹒跚地朝着前方的客房樓方向前進。
她想要擺脫身邊那兩個緊緊控制着她的人,然而雙腳仿佛失去了力量,變得飄忽不定,無力支撐她的身體。
在這樣的情況下,她隻能不斷地重複着:“我自己可以走,我自己可以走。”
盡管如此,她的聲音微弱,幾乎無法傳達到任何人的耳中。
在這一幕中,黃導站在一旁,臉上挂着笑容,似乎對眼前的情景感到有趣。
他用一種輕松的語氣說道:“扶着她,扶着她,必須扶着。”仿佛在提醒周圍的人,不要讓這個弱不禁風的女子獨自一人面對困境。
“黃導。”當一行人即将抵達酒店的正門時,身後突然傳來了一陣異樣的聲響。
幾乎是拖着韓冷走的兩個人停下了腳步,韓冷歪斜着腦袋,注意到黃導突然掉頭,大步流星地走上前去笑道:“劉董,真是巧啊。”
對方回應道:“也不是巧合,是韓冷助理特意請我幫忙,送她過來接韓冷回酒店。”
那聲音聽起來缥缈而微弱,韓冷聽得不太清楚,迷迷糊糊中突然感覺到扶着自己的人松開了手,耳邊傳來一個男性的聲音:“你怎麼喝了這麼多啊,茉莉待會兒又要責怪你了。”
韓冷愣在原地,努力想要辨認出是誰的聲音。
黃導面帶微笑地解釋道:“我們剛剛給她安排了一個房間,正準備扶她上去休息。”
為了避免任何誤解,黃導補充說明:“他們都已經喝得酩酊大醉,我已經為他們各自安排了房間,您可以放心。”
“不用了,女孩子不像男人那麼方便,她助理馬上就到,會送她回劇組那邊的酒店,身邊沒個人照顧她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