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逸風敏銳的感覺到了小師妹心情不太好。
幾次上前攀談她都表現得興緻缺缺。
“逸風,我得抓緊時間修煉了。”
“可不能……讓姐姐超越我太多去。”
“父親會不高興的。”
看着宋海棠落寞離去的背影,李逸風隻覺得心疼的緊。
回到劍門的宋海棠發了瘋的修煉,她如今練氣巅峰距離築基就差臨門一腳了。
可不知為何,就是遲遲不能突破。
她浮躁極了,又一次感覺被宋玉遠遠地抛棄了。
到底是從小一起長大,中間也有過一段兩小無猜。
是什麼時候反目成仇的呢?
雖說害宋玉進合歡宗的人是她,但她根本沒想過宋玉真的能跟她一樣出來修仙。
她隻是想把宋玉趕回家而已。
一想到人家早早築基,自己竟還在這擔心她在那合歡宗沒有劍法靈石日子過的清苦。
“我真是可笑。”
宋海棠壓下心中那股奇怪的感覺,繼續沉心打坐。
門被叩叩敲響。
李逸風拿着仙果柔聲道:“師妹,你注意休息。”
宋海棠沒有起身,朝門外的李逸風道了謝。
眼睛卻看到了面前的劍,她不自覺的撫摸着劍身。
沒人知道,這把劍,是她偷來的。
原來……連家主之位都注定是長姐的,理所當然的這把問心劍也應該是她的。
可偏偏長姐又是那命定之人,若不是她與宋仙長有着九世情劫的渡化孽緣。
又豈會輪到她?
既生瑜何生亮。
宋家哪有她容身之處。
當她得知長姐被選做那命定之人,她才十五歲。
那時父親在宋家祠堂裡呆了一天一夜都沒有出來。
暗中較勁了十多年,原本注定的死局卻迎來了突破口。
她像是被餡餅砸暈的小耗子。
雖暗中竊喜卻赢得并不開心,長姐越是優秀便越襯得她越發德不配位。
明明她也很努力了,但在宋家人眼中卻隻看得到長姐。
一句句可惜,擊碎了她血肉模糊的努力。
她想的很簡單,倘若阿姐沒有那麼出彩就好了,倘若她一輩子隻是個普通人。
即使天賦再高又怎樣?
衆人隻會記得是她宋海棠踏入修仙界,是她宋海棠帶領宋家走向輝煌。
而姐姐,隻要乖乖呆在宋家就好了。
可是姐姐沒有。
姐姐修仙的天賦讓她觸目驚心。
哪怕有着九世情劫的債孽在身,哪怕隻是一個繼子。
好幾次她看見父親那隐忍的惋惜讓她如墜冰窟。
父親是不是也在暗中後悔,要是跟仙長有情劫的,是她就好了?
母親是不是會歎息,倘若當年生的是長姐,被抱回的是她就好了?
思緒淩亂,宋海棠噗的吐出一口鮮血。
一步錯,步步錯。
她連忙重新調息卻無濟于事,靈力還是争先恐後的從她的身體裡逃出,她皺着眉咬緊下唇忍受着身體經脈深處帶來的痛苦。
“不行……我一定要追上姐姐。”
她蒼白着一張臉,毅然決然的舉起手裡的問心毫不猶豫的割破了自己的手腕,鮮血争先恐後的湧了出來。
因靈氣暴亂而逆流的血液終于在失血的作用下停了下來。
好險,差一點她就走火入魔了。
她娴熟的給自己包紮好傷口,清理完周身的血漬。再次擡眸,她的目光堅定,再一次沉沉入定打坐。
站在門口的李逸風的拳頭緊了又緊,察覺房裡的人氣息穩定下來後,才放下惴惴不安的心情,他将宋海棠的努力看在眼裡,也是真的心疼這個師妹。
卻不知道自己能為這個師妹做些什麼,他在門沿前放了幾瓶傷藥,便離開了。
剛離開沒多遠便看見了心如死灰癱坐在樹下的王宇澄。
他意外,雖然很不想管但好歹同門一場……
“宇澄兄,你怎麼了?”
王宇澄難得沒嗆他,神情恹恹有氣無力。
“我好像被讨厭了。”
說着便把玉簡丢在一旁,他眼尖瞄了一眼。
王宇澄:柔依仙子姐姐,你好呀~
王宇澄:我是王宇澄。
王宇澄:上次看你在比試的時候好有勁啊!
王宇澄:臉紅噗噗的,眼裡有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