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大長老看着跪地不起的李銀元心裡滿是惋惜,偏偏他對姬無垠又十分了解。
他雖有心想把徒弟藏起來但姬無垠這人睚眦必報,隻怕引來他的不滿非要找個底朝天,變成更猛烈的反撲。
畢竟想當年,姬無垠的瘋,是衆人有目共睹的。
如今坦坦蕩蕩的将人交出,說不定還能保住其他人。
思及此他擺手,“罷了,你去禁閉門思過吧。如何處置還得合歡宗的人說的算,你好自為之。”
一旁的四長老低頭附耳将不願海那白蛇化蛟一事細細交代了。
聞言,崔大長老面色一同凝重起來,他起身轉身對着身邊的道童道:“去一趟劍門,将此物給劍門宗主。”
一塊玉白色的宗門令牌輕輕的從他身上飛出穩穩地落在了那道童的掌心,道童俯身行禮便出門離去。
崔大長老和四長老相望無言,彼此心裡都明白,接下來才是最難熬的。
兩人正要說些什麼,門口一陣嘈雜,隻見一位身穿紅衣的俊美男子,面色陰沉,眼神中透露出無法遏制的憤怒。
他的步伐急促而有力,每一步都仿佛帶着雷霆之怒。随着一聲巨響,他猛地破門而入,門框在他的力量下瞬間破碎,木屑四濺。
男子的紅衣在風中獵獵作響,他的長發随風舞動,更增添了幾分狂野和不羁。他的臉龐因為憤怒而陰沉,嘴唇緊抿,眼神狠戾,仿佛随時都會撕碎眼前人的喉嚨。
他的目光掃視着房間,當他看到跪在地上的李銀元,毫不掩飾眼中的殺意。
他的雙手緊緊握拳,關節因為用力而發白。他的呼吸急促而沉重,“你就是李銀元?”
四位長老眼見不妙,連忙攔在了李銀元身前,小聲勸慰。
“姬宗主莫要着急,小輩不懂事,我們禦獸宗已經派人前去志願,也和劍門那邊……”
姬無垠根本不領情。
他的聲音如洪鐘般響亮,每一句話都充滿了憤怒和挑釁。
“閉嘴!你們這些道貌岸然的老家夥,可當真是教出來了個好東西啊!”
三長老雖心中有愧但小聲反駁道:“姬宗主,此時雖然是我宗弟子有錯在先,但論風評合歡宗風是怎樣您心裡更有數才是。”
姬無垠聞言挑眉,大聲笑道:“我有什麼數?再怎樣我也合歡宗也不會養出這種陰險下作的小人!”
四長老怒道:“休得胡言!姬無垠這裡不是合歡宗!你不要以為還可以無法無天!”
他目光毫不掩飾的嫌棄,“什麼破落戶?也敢跟我合歡宗相提并論?!”
雙方你來我往,互不相讓,言辭激烈。
姬無垠的情緒也越發激動,他一甩衣袖,就要與長老們動手。
一直不開口的催大長老急忙勸解道:“大家都冷靜一下,有什麼事情可以好好說嘛!姬宗主,切莫動怒。更何況當時情況緊急我那徒弟也是救人心切。”
然而,姬無垠隻是冷冷的瞥了他一眼。
姬無垠周身刮起罡風陣陣,腳底下的血色的繁瑣的法印變換着他冷笑,“好一個救人心切,你的弟子是人命。本座的弟子就不是了?既然你禦獸宗不知何為公道,那我便掀了你這臭氣熏天的禦獸宗!讓你睜眼見見什麼是公道!”
崔長老一看也不顧上被術法波及的危險,忙上前拉住了姬無垠衣袍讨饒,“哎呦喂,姬宗主莫怒莫怒,快收回去收回去,都是做宗主的人了怎麼還動不動就動手呢?”
那可怖法繁瑣的法印迅速的蔓延了整片禦獸宗,眼見就要凝成。
千鈞一發之際,一陣輕快的女聲從姬無垠的懷裡穿出。
‘師傅接接。’
‘師傅接接。’
‘師傅接接。’
突然響起的玉簡讓原本紛飛狂暴的法印迅速停了下來,姬無垠面無表情的從懷裡拿出玉簡。不多時從玉簡那頭傳來宋玉輕快的笑聲。
“喂,師傅你有沒有空啊?我跟你講啊剛剛我們……。”宋玉的聲音如同春風拂面,讓姬無垠剛才還暴虐的情緒被一掃而空,他的嘴角不自覺地上揚眉眼溫柔。
“嗯哼。”
“你們在哪?師傅來接你們。”
詭異的,崔長老居然覺得姬無垠的聲音變得溫柔了。
也不知玉簡裡講了什麼,姬無垠的心情肉眼可見的變好了。
片刻後,姬無垠挂斷了玉簡,倨傲瞥着禦獸宗的衆人,“這筆賬,看來得日後慢慢算了。”
說罷,他潇灑的轉身離開了。
四位長老後知後覺的才發現自己被驚出了一身冷汗。
同樣被那誇張的術法吓到的幾名弟子回過神來,小聲抱怨道:“這合歡宗的人也太橫行霸道了……陰晴不定的說來就來說走就走,一點都沒有大宗門的風骨……”
話還未說完他被一記淩厲的掌風不由分說的狠狠掀倒在地,不理會地上那人痛苦的呻吟。
崔長老怒道:“不知死活的東西,平時學的不精,現在連看也看不懂嗎?”
等幾位長老走遠,那弟子才讪讪的爬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
這時一旁的幾位弟子委婉點了點他。
“姬宗主雖是合歡宗的,但術法和陣法煉丹等一道向來都出類拔萃。尤其是術法,不需借助天地之力輔佐亦不用靠陣法物件聚氣,更不需那綿長繁冗的咒語加持。随心而動,當年在修仙界也是名震四方。”
“這位師弟,剛才若不是崔長老攔着姬宗主才未曾出手,不然你我這種修為恐怕是整個禦獸宗都要化為塵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