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皮膚黝黑的少年竄了出來,他高聲應道:“好咧。”
男孩快步沖出來還不忘帶上菜刀别在腰上,“阿奶,你多留兩個饅頭給我!不要讓小弟全吃了!”
婆婆慈禧的笑着,“曉得嘞。快去吧。”
在拐角潛伏的幾個男人見獵物沒有落單的機會,不滿的朝地上啐了一口唾沫紛紛離開了。
宋玉心下一松,還好。
看來世上還是好人多啊,她真怕那女孩半路會出事。
好在這家婆婆心善,也觀察到了那幫街溜子心懷不軌。
少年很快将小玉送到了家門口。
因為心裡還挂着他的大饅頭,送小玉到門口後他就火急火燎的往家趕。
宋玉一路上都跟着他們,她看着小玉的家。
歪斜破損的籬笆牆勉強将那黃土小屋圍起,院子的一旁還擺着老舊的石磨和木桶,一隻大黃狗裡歡快的搖着尾巴走到木門前迎接她的回家。
小玉推寵溺的揉搓着大黃的頭,把背簍放在石墨旁洗了把臉才進屋。
“姐姐,你回來了。”
床上的男孩氣若遊絲他瘦的渾身皮包骨隻有一雙眼睛亮的驚人,可這仍然遮掩不了他即将油盡燈枯的樣子。
小玉連忙倒了水小心翼翼的喂着他,一雙大眼裡滿是心疼,“再堅持兩天,姐姐馬上就要存夠錢了。姐姐帶你去城裡找大夫看病。”
男孩沒有說話,宋玉就這樣靜靜地坐在角落裡看着兩人此刻難得的溫馨。
——
誰都沒想到,在那隻蛟蛇潛逃後各大宗門的人都曾派人前去不願海調查。
當年仙魔浩劫,才被封印不過短短千年的魔淵,封印竟隐隐有松動的迹象。
五大宗門的長老們如臨大敵,早早下令組織了讨伐隊伍。
而他們合歡宗……
姬無垠摩挲着拜帖邊緣的雷紋,這是劍門獨有的劫雷印記。
千百年前合歡宗鼎盛時期,這些印記本該烙在求親的聘禮上,而今卻成了催命的符咒。
"本尊要出去一趟。"
他指尖燃起幽藍火焰,将拜帖燒成灰燼,"把護宗大陣的陣眼換成幻情紗。"
一旁的水袖順從的點頭,躬身退下。
在門外等候許久的衆弟子們紛紛緊張的看着水袖出來。
"師兄..."
年幼的師妹抱着被撕碎的典籍抽泣,"他們往《素女經》裡夾了春宮圖..."
另一名師妹同樣沮喪。
"大師兄,南疆分部來信。"
她遞上沾滿鳥糞的傳訊符,顯然途中被人攔截過,"靈藥峰拒絕出售給我們幻情花,說怕沾染...沾染淫邪之氣。"
水袖捏碎手中的傳訊符。
靈藥峰主上月還收着合歡宗送的駐顔丹,如今卻在留影璧公開宣稱:"雙修門派煉制的丹藥,服用了會亂人心志。"
更陰毒的流言則是出現在兩日前。
有人僞造合歡宗弟子令牌,在坊市發布"共參歡喜禅"的□□帖。
當他和火舞趕到時,正撞見禦獸宗弟子對着假告示嗤笑:"早說她們是修真界暗娼,這不連價碼都标出來了?"
每每想到這他難以壓抑住怒氣,可如今那麼多年幼的師弟師妹在自己面前。
他低聲安撫衆人道:“都傳下去這幾日就不要外出了,這幫畜生無非就是覺得此次圍剿我們未曾出力故意刁難罷了。别擔心,宗主會處理好的。”
“師妹,幻情花你三師姐那邊屯了不少,不用擔心餘量。”
他事無巨細的安排着宗内的雜事,自小師妹重傷以後他愈發覺得力不從心。
不由得心中苦笑,自己也是嬌氣了,習慣了小師妹幫忙如今再次讓他一人操縱全盤竟久違的疲憊了。
血色殘陽浸透雲舟錦帆時,合歡宗弟子正在擦拭宗門前的雙修石像。
昨夜不知何人用朱砂在雕像眼部劃出血淚,更在基座刻滿"人盡可夫"的文字。
火舞并指抹去那些字迹,指腹被殘留的劍意割得鮮血淋漓——這是劍門那群臭劍修的破邪劍氣。
“師姐……已經準備妥當了。”
火舞掩去了眼裡陰鸷,笑意盈盈的看着眼前的小女孩,“好,把門關上吧。”
厚重的大門發出沉悶壓抑的吱呀聲,火舞深深地凝視着那座石像直到大門徹底關閉。
她溫柔撫摸着女孩毛茸茸的頭,“你們小師姐說的對,立身根本還是要自身硬。”
女孩好奇的眨着眼睛,她還太小聽不明白。
火舞苦笑,“無礙,去修煉吧,争取早日成為真正的合歡宗弟子。”
女孩哒哒的小跑走開了。
天樞閣議事廳——
紫檀香案上,五大宗門的鎏金拜帖壓着血書。
劍門的白虹劍插在青玉磚縫裡,劍柄懸着的留影石正反複播放着畫面——人潮攢動無數弟子集結在九宮鎖龍陣中整裝待發,唯獨——沒有合歡宗的弟子前來。
禦獸宗的長老撫須冷笑:"危難關頭合歡宗那邊還未曾派弟子支援嗎?"
此話無異于丢下一顆驚雷,衆人竊竊私語起來。
“這樣的宗門也配在修真界?”
"這合歡宗未免也太腳滑!"
“占了那麼多資源,竟然一點力也不願意出……”
三長老揮袖打翻茶盞,"前天他們借口除魔,還毀了我們三處藥田!"
衆人紛紛看向他。
三長老見衆人都在等他開口,他陰陽怪氣道:“依我看呐……”
“分明就是記恨我那弟子,故意為之。”
“雖說,我那弟子當時手段是有些不光彩。但他那也是救人心切。何況正因為他們及時回來禀報,我們才能幹能及時察覺封印之事。”
“要我說,這合歡宗睚眦必報與那魔族無異。”
一時間衆人對合歡宗的口誅筆伐漸起。
姬無垠踏着滿地殘花走來:"禦獸宗的三長老,百年前啃過本座師姐的棺材闆吧?"
“好厲害的嘴。”
見正主來了,原本還在攢動的議事廳倏地安靜下來。
靈藥峰的大長老見他身後空無一人,心中愈發不滿。“姬宗主,你們宗門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