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十五年過去了。他也不是七歲的小孩,而是二十二歲的成年男子,再也不會輕易從馬上摔下來,然而父親卻……
羅培想到這裡,輕歎一口氣,擡頭對上了路元宵的目光。
他一愣,連忙擠出一個微笑道:“娘子回來了。”
路元宵眨眨眼,她剛才沒有看錯,羅培眼裡閃過一絲憂傷。她頓了頓,假裝沒注意,舉起手中的衣裳道:“這個還給你,對了,吏部尚書夫人邀請我們夫婦二人七日後參加馬球會,你别忘了告假。”
“娘子,無需告假,七日後本就是百官放假的日子。”羅培接過衣服,挂回了衣櫃道。
“那可真巧。”路元宵嘟了嘟嘴道。
“娘子,你嘟嘴的樣子真可愛。”羅培擡手輕輕戳了戳她的臉頰。
路元宵不自覺地打了個寒顫,笑了笑掩飾尴尬。
“那娘子要和我一起,打馬球嗎?”羅培問。
路元宵搖了搖頭,攤開手道:“我不會打馬球,你想打自己打吧,我給你加油打氣。”
羅培愣了一下,眯了眯眼打量着路元宵,問:“娘子不會打馬球?”
路元宵眨眨眼,腦袋飛速旋轉,道:“啊,相公你忘了,我十歲才被接回宮裡,這八年,我也沒有親生母親疼愛,像打馬球這種娛樂活動,自然也不會有人上心教我,是學過,但是沒學會。”
她說我,觀察着羅培的神情。
羅培輕輕點頭,沒有繼續質問,卻道:“沒關系,以後我教娘子。”
“啊這……”路元宵剛想拒絕,忽然覺得這是一個拉近關系,讓他放松警惕的好時機,便欣然答應道,“那就這麼說定了!”
她在心裡壞笑着,開始盤算她的小計劃……
***
一大早,林雲坤怒氣沖沖來到林千雪的院子,沖屋裡喊道:“雪兒,你出來!為父有話同你講!”
林千雪打着哈欠從房裡走出來,揉着眼問:“怎麼了爹?這一大早的,你不是上朝嗎?”
林雲坤支開了下人,背着雙手,來回踱步道:“為父怎麼聽說,你有意嫁給新科狀元程戌?”
“哦,這事啊,怎麼了?”林千雪毫不在意道。
“你怎麼能嫁給他?你不知道那些謠言嗎?”林雲坤拍着手背,道,“他一個妥妥的鳳凰男,除了長得好看,還有什麼?什麼都不是!”
林千雪撇嘴道:“爹,他可是狀元!再說了,鳳凰男怎麼了?現在沒有待嫁的公主了,丞相的女兒就是他最好的選擇,他肯定不會像抛棄他前面那位夫人一樣抛棄我的。本來這件事我隻是想一想,但既然爹你知道了,那你老人家準備去提親吧!”
“胡鬧!”林雲坤氣的握拳用力打在石桌上,指着林千雪道,“你呀你,你都沒和那程戌接觸過,就看了張畫像,覺得他是狀元就想嫁給他糊塗啊!雪兒啊,你平時怎麼鬧都可以,但是婚姻大事,不能兒戲!再說了,他這個狀元,啧啧啧……”
林千雪哼了一聲道:“爹,喜不喜歡不重要,重要的是那路元宵找了探花,那我必定得找狀元,不能讓她比下去!”
林雲坤氣的差點喘不上氣道:“你和五公主比什麼?你既然和她比,那狀元明擺是五公主不想要的,你還撿人家不想要的,你說這比什麼?五公主還得笑話你撿垃圾。”
“這……”林千雪猛然清醒,剛才還迷迷糊糊,這一句“撿垃圾”相當提神,但她思索片刻,頭鐵道,“什麼撿垃圾,那是她路元宵有眼無珠!我不管,除非你能給我找個比五驸馬強的夫婿,否則我就要嫁給程戌!”
她說完,跑進屋裡,插上了門。
林雲坤坐在石凳上,連連歎氣,自言自語道:“女兒這是怎麼了?難道被不幹淨的東西附身了?看來得請人來看看了,可不能任由她胡鬧。”
他眯了眯眼,雖然程戌是他的人,但是在他心裡,程戌不過是一枚棋子,可配不上他的寶貝女兒。
林千雪躺在床上,輾轉反側,回味着林雲坤的話,覺得他說的也有點道理,但是,自己就是很氣。話已經丢出去了,既然如此,那就找機會接觸一下這個程戌,她決定,也邀請程戌去馬球會……
***
皇家馬場内,羅培正在教路元宵騎馬。
“哎呀!”
“啊!”
“不行不行!”
路元宵幾次險些從馬上跌落,還好羅培及時沖過來穩住了馬兒。
“不學了,不學了,太難了。”路元宵驚魂未定,拜着手道,“從小到大,這種帶有危險性的運動都不适合我,太可怕了。”
她說完,深吸一口氣,撫摸着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