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這麼說,也就不用受苦了。”孟聞兮隻稍稍擡眸看了這些龍一眼,語氣毫無波瀾地說。
孟聞兮順着他們的指引,離開了剛剛的是非之地。
這些龍族幸虧是被禁制約束着,否則今天就要死無葬身之地了。
一路走來,隻看周圍越來越偏僻,孟聞兮走到了那條黑蛟龍的地盤。
“這麼多年,你終于來了。”
孟聞兮隻是剛剛踏足這個地方,就聽到了從頭頂上傳來的聲音。
“這麼多年不見,蘇扶楹,你竟然變了容貌?”
“你在說些什麼?”孟聞兮聽到這模糊不清的話,呼吸沒有一絲紊亂,淡漠地說。
“蘇扶楹,别裝失憶了,你關押了我龍族上千年,是時候算賬了。”
“我雖然聽不懂你在說什麼,但是你也隻需要知道一件事情就可以了。”
“聽說你是龍族裡面最惡毒的一條龍,我是來取你性命的。”
孟聞兮不想和他多說些什麼,正準備開始發動攻擊時,那條龍又說話了。
“既然你說自己什麼都不知道,那就讓我來搜查你的記憶吧!”
孟聞兮用劍劈開揮過來的龍爪,眼睛順着剛剛的攻擊地方看過去,竟然沒有絲毫損傷。
“蘇扶楹,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弱了?”
“以前,可是你親手将我關到這裡的。現在,竟然連傷我一絲一毫都做不到。”
黑蛟龍嘲諷地看着面前這個與自己認識的完全不一樣的人,他還是不相信這個人不是蘇扶楹。
“我說過了,我,不是蘇扶楹。”
孟聞兮玩玩沒想到自己的這一句話竟然讓這條黑蛟龍情緒崩潰了。
“你不是?”
“你怎麼可能不是!”
“你身上的法則之力,我永遠都不會忘記!”
那條黑蛟龍幻化出人形,腳腕處還帶着鐐铐,那鐐铐上還刻着上古禁咒,。
孟聞兮看着眼前的人情緒越來越激動,默默地往後退了一步。
“你退什麼?不是你給我下的禁制嗎?我永遠都不能殺了你,隻能像一條狗一樣臣服于你!”
黑蛟龍的眼裡似乎要噴出火來,臉色陰沉可怖,孟聞兮正要再一次後退的時候,那黑蛟龍突然用靈力按住她,讓她不得動彈。
在孟聞兮準備拔劍之時,那黑蛟龍面色扭曲的臉色逐漸冷靜下來,可眼睛裡面還是藏不住的憤恨。
突然,他怔住了,大腦裡一片空白,用着微弱的聲音,說,“我給你的神魂印記呢?你怎麼去除的?”
“我是蘇扶楹的徒弟,孟聞兮。雖然我不知道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但今天你的龍脊髓......”
“我拿定了。”
孟聞兮抽出雷音劍,趁着黑蛟龍不察,用劍氣劈開了他,拉出一段距離來。
那人眼珠轉了轉,在腦海裡思索着什麼。
神魂印記是沒有辦法轉移的。
難不成真的認錯人了?
能出現這種情況,那就隻剩下一種可能了。
蘇扶楹的法則之力被轉移到了這個人身上,剛開始的時候還以為是蘇扶楹隐匿了自己的容貌。
可當自己看到這人身上沒有自己的神魂印記的時候,才願意承認這人不是蘇扶楹。
黑蛟龍突然放聲大笑,到後面生生笑出眼淚,可他的眼裡不是笑意,而是嘲諷。
“蘇扶楹,你竟然敢違逆天道,苟且偷生!”
“怪不得你不敢來見我,原來是害怕我把你做的一切捅出去!”
孟聞兮看着突然瘋掉的黑蛟龍,嫌棄地往後面退了一步。
“龍脊髓,你要,我可以給你。”
“但我有一個要求,塵埃落定前,把蘇扶楹給我送過來。”
黑蛟龍憤恨地說着,仿佛蘇扶楹要是現在出現在他的面前,一定會被他撕碎。
“不可能,我完全可以殺了你,直接拿到龍脊髓,為什麼要和你做交易?”
“就憑你是蘇扶楹的徒弟,你就應該幫我!”
“這一切都是她欠我的。”
黑蛟龍起誓掐訣,說出了自己的名字。
“記住了,我的名字是宋赫眠。”
“你剛剛說的塵埃落定,你都知道些什麼?”孟聞兮眯了眯眼睛,問。
“想必你現在也逐漸接觸到冥界了,記住,那些令牌一共有七塊,在你拿到第七塊之前,蘇扶楹必須要被送到這裡。”
說完,宋赫眠将身上的龍脊髓生生扒了下來,身上血淋淋的,胸口還不斷地往外淌血。
“嘶,你們龍族都是這麼瘋?”孟聞兮說。
“不過,我好像并沒有答應你吧。”
宋赫眠眯了眯眼睛,不滿地說,“隻要你提起我的名字,她一定會來的。”
宋赫眠用靈力将龍脊髓和孟聞兮一起推出結界之外,隻留下他一個人在這荒蕪的雷霆之地。
孟聞兮清楚地看到,宋赫眠的眼裡的情緒很複雜,包含着很多的情緒。
最為顯著的一點就是,與剛才相比,宋赫眠眼裡的憤恨轉化為了愛而不得,癡心錯付的情感。
宋赫眠在孟聞兮走之後,嘴裡喃喃自語,“蘇扶楹啊蘇扶楹,你将我鎮壓在這裡,原來都是為了隐瞞你的詭計!”
龍族因為自己的身世,自小将他流放,受盡人間之苦。
隻有蘇扶楹待他不同,他本以為蘇扶楹就算不是真的愛他,那也會有一些真心在裡面的。
誰曾想,竟然是為了拿到自己的心頭血助她偷天換日。
他本該恨死這個滿腹算計的女人,但是再一次感受到她身上的法則之力的時候,自己竟然第一反應是開心。
開心她竟然沒有死。
那控制不住的愉悅讓他無法忽略掉,為什麼,明明不應該這麼做的。
明明應該直接動手,甯可錯殺不可放過的。
可聽到孟聞兮和她的關系時,竟然能也會感到有些欣慰和驕傲,看啊,這就是她教出來的徒弟,和她本人一樣優秀。
他知道,蘇扶楹那個狠心的女人不會來見自己的。
但還是動了恻隐之心,哪怕不求回報,編出一個合理的理由,将她徒弟需要的龍脊髓送了出去。
雖然嘴上不留情面,心裡還是承認自己對她的情感的。
思來想去,宋赫眠擡頭望向天空,情不自禁地想到,蘇扶楹,能不能再分給我一絲餘光,哪怕就隻有一點也可以。
哪怕就隻有一點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