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男人的臉皮,厚得可怕!
幸子帶着複雜的心情開口:“世界末日的那一天,我其實一開始毫無察覺……”
五條悟還有心情指指幸子面前的冰沙,示意她給自己也上一份。
幸子瞥了他一眼,無視他繼續講了下去。
五條悟相當郁悶地對着名為水暖的和果子下手了。
不過味道十分驚喜,他的表情一下子就亮了起來。
幸子邊回憶邊說:“那個時候是十一月底,雖然每天上班都很辛苦,但是想着馬上就要聖誕節,有天皇生日假,還有‘年末年始’的小長假可以放……”
“你竟然真的是社畜?!”五條悟停下了咀嚼。
“當然是真的啊,騙你幹嘛,”幸子白了他一眼,繼續說了下去,“那天,可能是由于剛剛放了個勤勞感謝日假期,三日連休的緣故,雖然不記得是熬夜看漫畫還是打遊戲了,但總之到了工作日生物鐘也沒有調整過來,差點就睡過頭了……”
五條悟:“……”
這家夥上班完全是靠着數假期來記日子的嗎?
*
2018年11月26日。
床上的幸子猛地睜眼,快速翻身而起,眯着眼睛在枕頭旁邊摸索手機,突然瞥到了床頭的鬧鐘。
還好,才7:05,還來得及。
6:45的手機鬧鐘響起之後被她順手關掉,本以為再閉一會兒眼睛,就能自然醒來,沒想到再一次睜眼已經是7:05。
所以才說鬧鐘就是小型時間穿梭器啊。
她打着哈欠去洗漱。
再一次回到房間的時候,幸子突然感到了一陣強烈的違和感。
怎麼說呢,今天,是不是過于安靜了一點……
幸子皺着眉頭從枕頭下面摸出手機,卻在屏幕亮起的一瞬間屏住了呼吸。
還是7:05。
手機比鬧鐘可靠,原來是鬧鐘壞了,自己果然隻閉了一會兒眼睛,之後就非常自律地自然醒了,不愧是我。
幸子美滋滋地想。
她一邊低頭刷着手機,一邊走到窗子旁邊,重複了成千上萬次的流程讓她不用擡頭,順手就能把窗簾拉開。
但眼睛的餘光告訴她窗外不太對勁。
幸子擡起頭,做夢似的,看見窗外近處的建築逼仄了不少,像是要朝她這個方向倒塌下來,街上詭異地空無一人,而天空中,不管是往哪個方向的延展,都是海市蜃樓一般的城市倒影。
她揉了揉眼睛,再次探頭往外看。
這次她是真的忘記了呼吸。
天空中沒有太陽。
懸在正空中的,是一隻巨大的眼睛。
那隻巨大的魔眼,在一眨不眨地注視着她,讓幸子的後脊發涼。
魔眼放射出的刺眼光芒讓她幾乎要流出生理性的淚水,她強忍着恐懼,硬着頭皮又仔細地看了一眼。
位于魔眼正中心的瞳孔是一顆耀眼的藍色球體,散發着冰冷的光芒,深邃的藍色越往外越淺淡,形成幾乎是白色的虹膜。
而虹膜之外,本該是眼白的地方,卻是一片如血的火紅,這一部分像雲霧煙塵一般混沌模糊,影影綽綽,像是浮動的陽焰。
看得久了,又不像是眼睛,像是宇宙中的恒星與星雲。
“這是,怎麼回事?”幸子喃喃自語。
“叮咚——”
門鈴聲響起。
幸子僵硬地回頭,感覺門上貓眼的那個小小圓形孔洞,莫名也像是另一隻眼睛,在注視着自己。
“叮咚——”
幸子慢慢從窗子旁邊縮了回去,背抵上牆壁,緩緩深呼吸。
“叮咚——”
門外的人倒是很有禮貌,遵循着一種不急不躁的固定節奏在按鈴,但也很有耐心,門鈴锲而不舍地響着。
幸子在手機上按好報警号碼,大拇指懸在通話鍵之上,攥緊手機的手藏在背後,踮着腳慢慢朝門口走去。
越接近貓眼,她越有一種強烈的被注視感,她甚至懷疑門外的人此刻正把眼睛湊在貓眼上往門内窺視。
盡管如此,她還是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用右眼貼近了貓眼,往外看去——
門口站着兩個人。
一位年長豐腴的女性,牽着一個金發小男孩,兩人皆是古怪地穿着一身全黑的禮服。
更古怪的是,女人還戴着一個黑色面紗禮帽,繡着蕾絲的面紗遮住了她的臉,隻露出一抹黑唇。
幸子狐疑地想,是什麼整蠱節目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