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桢下意識的躲開灑下的熱水,仍不可避免的被濺到一些,他捂着眼睛躲閃着關掉水龍頭,胡亂抓了條毛巾擦拭。陸桢望着鏡子裡眼睛腫大的自己,低聲罵了句草。
話音一落,他就發現了自己的不對,舌尖陣陣刺痛。
不會舌頭被水濺到了吧。
湊近鏡子張開嘴,果然發現舌尖有個小泡,陸桢更想罵娘了。
這麼一搞,陸桢沒了洗澡的心思,誰知道這水會不會再次神經病一樣,熱水噴他一身。髒衣簍的衣服不能再穿,澡又沒洗,這麼一會兒工夫,他身上早就燥得出了層薄汗,陸桢覺得自打他中了八千萬之後從來沒這麼倒黴過,真是煩躁極了。
陸桢穿上帶進廁所換洗的幹淨内褲出了廁所,出來時吓了趙濤一跳,他臉上遍布陰雲,像是要吃人。
“你怎麼了?”趙濤問。
“沒事。”陸桢心煩着不想多說,可是看趙濤聽了他這句之後就低頭繼續玩遊戲,他又心裡不順起來,“還不是廁所那個破水,什麼鬼,洗個澡沒有水不說,一有水就被熱水濺了我一臉,麻痹煩死,草。”
趙濤訝異,他挑眉抽空看了陸桢一眼,又低下頭,嘴裡說道:“不會啊,你回來之前我剛洗過澡,而且宿舍的冷水熱水隻要有錢就不會斷,是不是淋浴壞掉了?”
趙濤不說還好,一說陸桢更加覺得自己倒黴,他一臉晦氣,“可能吧。”
陸桢卷過被子倒在床上看銀行卡餘額,這麼多天的胡吃海塞,隻不過用掉了這筆巨額财富的冰山一角,看着這餘額,陸桢的心情好了很多,不知不覺,他睡了過去。
大霧迷城,陸桢走在街頭,穿過層層霧障,他來到了一個……河邊?
他像是上帝視角,看着自己,不懂為什麼要到這兒來?
腦中疑惑,也隐約知道自己是在做夢,夢中的自己卻自然的活動着,陸桢蹲下身子,蹲了好久,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蹲什麼,一天過去,一無所獲的陸桢回了家。第二天,又來到那條河邊,繼續蹲着。
一連蹲了四天,陸桢已經麻木的時候,岸邊突然出現了一條錦鯉,陸桢看着自己異常欣喜地跑過去拿着那條擱淺的錦鯉,念叨了幾句,又把它扔進了河裡。
???
這是在搞什麼?
“陸桢”腳步輕快,沒一會兒走了,可是自己的意識卻還停留在這裡。陸桢心念一動,想看看河裡的那條錦鯉,他意識剛到岸邊,錦鯉突然蹦出,變成巨鲸大小,沖他張開血盆大口,陸桢甚至能看到錦鯉尖利的牙齒和喉管,他尖叫,還來不及恐懼,眼前便是一黑。
陸桢緊閉的雙眼倏的睜開,他緩緩合上不知不覺張開的嘴,粗重的呼吸,熟悉的宿舍,吵鬧的王者榮耀,無一不在提醒他剛才是在做夢。
陸桢喉頭幹澀,咽下一口口水,心髒仍然跳動的劇烈,他吐出一口濁氣,這才發現天色已黑,裴琉的床鋪上還放着他的包。
裴琉回來了?
還是他又出去了?
此時,廁所的門咔嚓一響,裴琉擦着頭從廁所走出來,看見陸桢,打了聲招呼,“你醒了啊。”
陸桢表情奇怪,裴琉也沒在意,擦着頭就聽到陸桢說:“有水了?”
“不是一直有水麼。”
“我剛才洗就沒水。”
“那估計淋浴抽了,你再去試試。”
陸桢找了換洗衣服又去了廁所,這次他小心地躲着,還好沒出現剛才的狀況,他膽戰心驚的洗了個澡,完全沒有意識到噴頭裡灑出來的水有股不同于自來水的水腥味,就像是,河裡的水。
一夜無夢,陸桢卻精神不濟,一大早起來就渴的不行,洗漱完,他捧着壺裡隔夜的水咕咚咕咚喝,直到整壺水都喝完還嫌不夠。
這時候再燒水放涼也來不及,陸桢忍着渴意去教室。
四十五分鐘的課,陸桢不停地舔唇咽口水,一下課,老師還沒走,他就沖到飲水機前接水,一杯接着一杯,全體師生都被他這番舉動弄得不解。直到飲水機裡的水越來越少,才有同學反應過來,驚呼一聲,拿着杯子去接水。
“诶,陸桢,你讓讓,你都喝了這麼多了,讓我先接點。”
陸桢充耳不聞。
同學推了推他,“喂。”
陸桢邊喝水邊回過頭,“可是我渴,好渴啊。”
同學被陸桢的樣子吓得嗆了口口水,陸桢喝得急,水并沒有完全進肚,一部分水沿着他的嘴角流下,他兩眼無神,說話時嘴角的水滴落在教室地磚上。最令同學不解的是,陸桢已經喝了那麼多水,可是他的嘴唇卻像是缺水已久,整體泛着白,幹裂起皮,明明上一秒才被水滋潤過,下一秒又恢複原狀,真的是很渴的樣子。
“你,你喝吧,我去隔壁教室借。”同學退了兩步走了,頗有點落荒而逃的意思。
陸桢繼續回過身喝着水,直到飲水機裡的水全部被他喝完,他的嘴唇才稍微有點恢複水潤,沒有剛才那麼起皮幹裂的缺水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