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趕緊去買！”

“夫人夫人！”

周夫人怒視：“又怎麼了！”

丫鬟苦着張臉說道：“小姐不讓絞面。”

“胡鬧！”

她腳下生風，還未走到女兒房前便聽見女兒在發脾氣。

“阿娥！”

“娘。”周娥身着嫁衣，青絲散在身後，眼神堅定。

周夫人看着她這副樣子就開始頭疼。

“你要鬧也換一天鬧，今兒是你大喜的日子，這絞面怎可去掉。”

“我不，疼！娘心疼心疼我，若娘硬要叫我絞面，那女兒甯可不嫁。”

滿室皆驚。

丫鬟和喜娘個個眼觀鼻鼻觀心，不參與到母女倆的争執中。

“閉嘴！”周夫人氣的手都在抖，“你你你，你氣死我算了！”

周娥知道她疼愛女兒，隻要堅持，定會同意的。

果不其然，沒過多久周夫人氣急敗壞的聲音傳來。

“還不快給小姐上妝！”

“是。”

上好妝绾好發，戴上鳳冠霞帔，周娥由丫鬟攙扶着一步步走進花轎。

花轎迎進門，十裡紅妝跟在身。

吳家上下喜氣洋洋，算着時辰，聽到外頭吹打的動靜便急忙上前放鞭迎親。

新郎官踢轎，牽着紅綢和新娘進門。

“跨火盆啦！”

吳易先行跨過，喜娘攙扶着周娥，就在周娥跨過火盆時，嫁衣一角竟突然飄起，火盆裡的火舌一下攀了上去。

喜娘尖叫：“啊！火！火！”

喜樂驟停。

吳易回頭，眼疾手快地撲滅了，動作迅速，但嫁衣本就易燃，這一眨眼的功夫已經燒了一個角。

嫁衣卷邊，空氣中彌漫着一股刺鼻的氣味，在場諸人啞然，喜氣洋洋的氣氛瞬間消失，吳家二老臉都黑了。

周娥攥緊拳頭，聽到旁邊吳易說：“喜樂呢！停下做什麼！”

她深呼一口氣。

好在接下來拜堂時沒有出差錯。

周娥被送進洞房，吳易在外應酬，許久，房門吱呀一聲被推開。

她聽見喜娘說新郎官來了，她屏住呼吸，等着吳易給她挑蓋頭。

喜娘：“新郎官用喜稱挑起喜帕，從此稱心如意。”

吳易接過喜稱，挑起蓋頭一角，周娥如玉的下巴在燭光下透着别樣的美。

蓋頭挑開，原本昳麗的面容今日更加嬌美，周娥擡眸，眼底波光流轉，吳易當下就看癡了。

下人捂嘴偷笑，喜娘又道：“請新郎新娘喝合卺酒，從此和和美美。”

丫鬟端起托盤，還未走到兩人面前，噗的一聲，喜燭竟從中斷裂，撲通掉到地上，丫鬟啊的一聲，手中托盤不小心翻倒在地。

喜娘斥道：“毛毛躁躁的，鬼叫什麼！”

喜燭斷裂乃成親大忌，對于此時的情景着實算不上好事，她小心地觑着新人的臉色，果然面色不佳。

而摔翻托盤的丫鬟抖着嗓子喊：“鬼，有鬼，外面有鬼。”

地上滾落的喜燭燭光悠悠，呼的一下滅了，便是喜娘想訓斥丫鬟，這時也臉色一變。

吳易撿起喜燭，用火折子重新點燃喜燭，黑着臉道：“來人，把這丫鬟拖出去。”

喜娘吞了下口水，勉強幹笑：“請新郎新娘喝合卺酒，從此和和美美。”

她在心中暗道，千萬别出什麼岔子。

還好，這一遍非常順利。

所有人都暗暗舒了口氣。

“娘子，你先少用些，為夫款待賓客便來。”

“夫君去吧，妾等你。”

吳易和下人先後出去，房中隻剩她和家中貼身伺候的丫鬟。

“你也去吃點吧。”周娥說。

“奴婢不餓，奴婢在這陪着小姐。”

“叫你去就去，啰嗦什麼。吃完回來陪我豈不一樣，順便給我瞧瞧外頭有沒有什麼瘋言瘋語。”

“是，小姐。”

周娥點頭，又叫住丫鬟，“以後别叫小姐，叫我少夫人。”

“是，少夫人。”

周娥這才滿意。

等确定周邊無人，周娥解開嫁衣，從袖口掏出一瓶軟膏，她對着銅鏡，慢悠悠地塗抹着接縫處。

數月過去，一日數遍祛疤膏，接縫處已然看不太出疤痕。

塗完所有接縫，她伸展腰肢，女王般地巡邏整個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