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曦沉睡的這段時間,魔宮已悄然改變。殿中多了許多陌生面孔,初魔座下也添了幾位行事更為利落的屬下。
"少主。"姒嬰與驚滅簡單行禮後便匆匆離去,似乎有重要的事務要處理。
魔宮内,初魔正與一人交談。那人正是靈曦醒來時在魔宮看到的人 ——魍之主谛冕。他一身黑袍,面容陰鸷,目光時不時在靈曦身上遊移,帶着一種深邃而微妙的審視。靈曦不喜歡他那種令人不适的眼神,仿佛在窺探什麼秘密。
"爹爹,我不喜歡他。"谛冕離去後,靈曦直截了當地說道。她曾聽聞魔兵議論,這人為投靠魔神,連發妻都能背叛。如此不忠不義之徒,豈能輕信?
"不過棋子而已。"初魔語氣淡漠,嘴角噙着一絲譏诮。他緩步回到白骨王座,指尖輕撫手套上的利爪,寒芒映着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眸,“神族新立了一位戰神,乃是東海蛟龍所化,名為冥夜。”
靈曦心頭驟然一緊。冥夜?那個曾在林間與她數度相遇的神将,竟成了新任戰神?雖說戰神之位并非先天神職,需憑實力奪取神格,但即便是昔日威震四方的天昊戰神,也在初魔劍下灰飛煙滅。她忽然感到一陣莫名揪心——既不願見初魔有半分損傷,可若冥夜隕落也絕非她所願...為何僅是幾面之緣,卻能牽動她心緒?
初魔見她神色微動,眸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冷意,語氣淡漠而輕蔑:“區區蛟龍,也配稱戰神?神族已是窮途末路,竟連這等蝼蟻也推上高位,真是可笑。”
靈曦仰頭望着他,心頭那股異樣情緒愈發鮮明,像是有什麼在悄然破土。她竟開始為初魔以外的人牽動心緒,這陌生的感受令她無措。
“靈曦,”初魔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語氣中帶着一絲戲谑,“你想不想龍車再加一條護車的蛟龍?或是,把他煉成魔蛟,讓他替吾屠盡神域,血洗同僚?”
他的聲音冰冷而無情,仿佛在談論一件無關緊要的玩物。靈曦指尖微顫:"爹爹...很厭惡神明麼?"
初魔的金瞳微微眯起,流露出一絲冰冷的譏诮:"神明?"指尖在王座扶手上輕叩,“不過是一群自诩高貴的蝼蟻罷了。他們自以為淩駕衆生,實則不過是依附于天地法則的可憐蟲。吾視他們如草芥,連多看一眼都覺得多餘。”
靈曦不自覺地絞緊衣袖,天昊的話語如附骨之疽般在腦海中回響。若她當真曾是神明...這個念頭讓她喉頭發緊。她忽然想起自己被投入火陽鼎時,那些神将看她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個不該存在的錯誤。若初魔知曉真相,會不會也用那種眼神看她?會不會覺得她不配做他的器靈?她的存在、名字、力量,甚至每一次心跳都源于他。若被厭棄,這茫茫永夜,她還能去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