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夕霧在墨河深處被傾世之玉的幽光接引，這件上古神器的力量助她破水而出。她必須找到澹台燼——邪骨絕不能有失。

沿着河岸疾行時，草叢中一抹暗色吸引了她的注意。撥開蘆葦，她驚見渾身濕透的靈曦跪坐在地，澹台燼毫無生氣地躺在她懷中。河水順着靈曦的發梢滴落，在澹台燼蒼白的臉上蜿蜒成痕。

"誰？！"

靈曦驟然回首，眸中寒芒乍現。魔氣如薄霧般在她周身流轉，淩亂青絲間隐約可見額前浮現的赤色魔紋。她的目光如刀鋒般銳利，充滿了殺意，仿佛一頭随時準備撲殺的兇獸。直到看清來人是葉夕霧，她才稍稍放松了戒備。

葉夕霧被她的眼神震懾，腳下一軟，跌坐在地，心中掀起驚濤駭浪：“靈曦……竟然是妖魔！”

——

她們互相攙扶着澹台燼，踉跄地躲進河邊樹林裡一處廢棄的獵戶木屋。潮濕的黴味混着腐朽木料的氣息撲面而來，葉夕霧小心地将澹台燼安置在搖搖欲墜的床闆旁，轉身猛地将靈曦推倒在幹草堆上。

靈曦仿佛耗盡了所有力氣，癱軟地倒在那裡，連擡手的力氣都沒有。

“靈曦！你居然騙我！”葉夕霧眼中燃起怒火，聲音因憤怒而微微顫抖，“虧我那麼信任你，還把澹台燼交給你照料。你竟然是妖魔！”她忽然想到什麼，恍然大悟，“澹台燼那些吸食妖物的本事，是不是你教的！”她更懊惱自己居然不曾覺察到靈曦身上有一絲一毫的魔氣。她的使命就是阻止澹台燼成為魔神，結果卻将他交給了魔族。

靈曦沒有答話，隻是微微蜷縮身子，在幹草堆裡找了個更舒适的姿勢。她閉目養神，纖長的睫毛在蒼白的臉上投下淺淡的陰影，仿佛連呼吸都在刻意放輕以保存體力。

"你接近澹台燼究竟有何企圖？"葉夕霧壓低聲音質問，每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靈曦緩緩睜眼，平靜的目光直直望進葉夕霧眼底："那你呢？"她聲音虛弱卻清晰，"從厭惡到追随，這般轉變...莫不是突然情根深種？"

葉夕霧的唇抿成一條緊繃的直線。

"看，人人都有秘密。"靈曦輕笑一聲，重新閉上眼睛，"你不說，我也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