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略作停頓,仿佛那段漫長而孤寂的痛苦歲月又在眼前浮現,“墨河因失去鎮水石而泛濫,濁流肆虐,終成死寂之河。我在那無盡的黑暗中,飽受河水侵蝕,僅憑避塵珠内微弱靈力勉強維生...”指尖顫抖着撫過胸口“終于,某一日,我重返塵世。然而,妖力卻僅剩不足一成,所以...我投奔了蕭凜,成為其門客。”
白離的呼吸突然急促起來,眼中血絲密布:"我以為...這輩子就這樣了..."聲音陡然拔高,"直到在景國粥棚——我又看見了你!那一刻,你可知我心中是何等狂喜?”說到此處,白離情緒已近失控,腳步不由自主地逼近靈曦“我多麼渴望,即刻将你攬入懷抱!然而,那狡猾多疑的澹台燼,竟能察覺到我的窺視,他把你鎖在重重宮牆之内,讓我難以靠近...”
突然,白離又詭異地笑起來:"不過...天無絕人之路。澹台明朗那個蠢貨居然沒死,正在暗處招兵買馬...我知道我的機會到了。"
白離緩緩擡起顫抖的手,指尖在距離靈曦臉頰寸許處停住。他的眼神熾熱得可怕,仿佛要将她的容顔烙進靈魂:"萬年光陰..."聲音嘶啞得不成調,"你還是回到了我身邊..."
靈曦後背緊貼牆壁,掌心暗聚靈力,聲音如冰:"萬年光陰,物是人非。白離,放下執念吧。"
"執念?!"白離突然暴起,五指深深掐入自己心口,眼中血淚交織,"當年我隻想帶你回青丘!"嘶吼聲震得梁木簌簌落灰,"可他們——"
他猛地扯開衣襟,露出心口猙獰的傷疤:"青丘八百零七口!從萬年大妖到初生幼崽..."聲音戛然而止,轉為令人毛骨悚然的低笑,"全死了..."
白離突然暴起,五指如鐵鉗般扣住靈曦的咽喉,将她狠狠抵在牆上。青磚的寒意透過衣衫刺入骨髓,靈曦的腳尖幾乎離地。
"你以為..."他貼着她耳畔低語,呼吸灼熱如烙鐵,"我看不穿你的心思?"手指一寸寸收緊,"對着這張與魔神相似的臉...你很享受是不是?"
"可惜啊..."白離突然獰笑,"魔神死了!"另一隻手撫上她蒼白的臉頰,動作輕柔得令人毛骨悚然,"而我...還活着..."
靈曦的呼吸被寸寸扼斷,喉間發出痛苦的嗚咽。在窒息的邊緣,她猛地扣住白離手腕,指甲深深陷入他的皮肉。趁他吃痛分神之際,她掌心驟然發力,一記重擊直取白離心口。
"呃!"白離悶哼着松手。靈曦踉跄後退,新鮮空氣灌入肺腑的灼痛讓她眼前發黑。可還未站穩,後背便遭到雷霆一擊——白離的掌風挾着萬年積怨重重轟在她後心。
"嘩啦——"
靈曦如斷線風筝般砸向腐朽的供台,本就搖搖欲墜的木架頓時四分五裂。她俯身嘔出一口鮮血,在斑駁的地面上濺開刺目的痕迹。顫抖的指尖抓住斷裂的木頭,碎屑深深紮進掌心。
白離跨步向前,指尖在觸及靈曦唇角血迹時猛地一顫,眼中閃過一絲幾不可察的痛色。但轉瞬間,這抹柔軟便被洶湧的恨意吞噬殆盡。
他粗暴地扣住靈曦的下颌,指腹碾過她蒼白的唇瓣,将那抹殷紅暈開:"真美啊..."聲音低啞得可怕,"像雪地裡綻開的紅梅。"
那掌震傷了靈曦的心脈,她連一句話都說不出口,隻能虛弱卻倔強地将臉轉向一旁,試圖逃離那令人厭惡的觸碰。然而,她這細微的反抗,卻如同火星落入了幹柴堆,瞬間點燃了白離内心深處的狂躁與獸性。
"魔神..."他雙目赤紅,聲音嘶啞得可怕,手指狠狠掐住她下巴,"他也曾這樣碰過你嗎?"力道大得幾乎要捏碎骨骼,強迫她直視自己癫狂的雙眼,"看着我!不準想他!"
妒火在血脈裡炸開,燒盡了最後一絲理智。白離再也無法忍受她心裡裝着别人,哪怕一分一毫。他粗暴地撕裂她的衣襟,布料碎裂的聲音在寂靜中格外刺耳。
靈曦被他死死按在身下,單薄的身軀不住顫抖,卻仍倔強地昂着頭。那雙盈滿水光的眼睛裡,絕望與驕傲奇異地交織着,像風中不肯熄滅的殘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