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讓溜溜跟你以外的人接觸?”問号三,滿滿的酸味。
“我倆的共同活動空間就是餐廳和客廳,我忙着做早餐也不方便去敲門,随口就讓溜溜去啦。”庚申回答:“它就去敲過一次門,第二次開始,就開始觀察我的早餐進度,直接撥電話給帆哥了。後來發展到,它會在周五問帆哥何時回家,然後告訴我。”庚申伸出食指,點了點在自己手邊發着綠光的溜溜。溜溜則像個不倒翁似的,在他手邊劃圈搖擺。
如果溜溜有耳朵和尾巴,袁真覺得,它此時就是一隻受到主人愛撫後心滿意足的毛孩子。
“那,,,你倆”問号四,有點卡殼。提問者看着身着睡衣的兩人,恨不得自己的目光能變為X光線,穿透那層薄薄的布料,看看隐藏下面的身體上,是否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痕迹。
季一帆被袁真的舉動逗笑,對着他輕搖頭,表示否定。看是問号依然疑問的目光,不得不開口:“我倆對目前的狀态很滿意,還沒準備好進行負接觸。”
問号臉紅了,沒想到會聽到如此直白的回答。“那?”問号五剛發出第一個音,就被秒回。季一帆說:“這個是自然而然的事情,可能就是今晚,也可能明年也不會有。”停頓了一下,語帶調侃:“袁真啊,你真該談個戀愛了。”
對于季一帆的調侃,袁真有點愣住了,從小到大,确切的說,是從6歲以後,自己的時間,都是圍着庚申的。剛開始的時候,是庚申父母的要求,因為那個時候,隻有自己能跟他接觸。而慢慢的,陪伴庚申就變成一種習慣,或者說,如果沒有庚申,自己甚至不知道如何打發時間。
庚申雖然自閉,不說話,但是他的精神仍然十分活躍,跟着他一起見證溜溜從初代到四代的蛻變,就是一個很好的佐證。兩個男孩在一起的時候,話雖幾乎沒有,但是會下棋、桌遊、看動畫、打遊戲。節目還是十分豐富的。
而且,袁真不得不承認,跟着庚申,自己也變得更好了。至少他媽就提起過好幾次,自己小時候有多粗心和暴脾氣。跟庚申在一起後,這些媽媽眼中的臭毛病都沒了,而是變得有耐心,會主動要求去學跆拳道,長大一點後,又開始打拳擊。庚申後來會接觸遊泳和其他運動,毫不誇張的說,肯定是受了自己的影響。
袁真以為,自己跟庚申的這樣相處模式,會持續一輩子。自己對庚申有種憐憫又敬佩、如兄又如弟般的情感。他以為,他倆是連體嬰,而現在,當季一帆開玩笑說出要他去談戀愛的話。袁真有種正在被撕裂的痛感。這種痛感,來自神經,來自内心。此刻,他覺得,自己急需約林以明咨詢一次。
撕裂感持續一會兒後,他又覺得有種道不明的輕松感,慢慢出現。借由剛才的五問,他的申兒,在他看來,已經恢複,并進階成為更好的申兒了。
随即,一股深深的擔憂從心底出現:申兒如今的變化,内因在申兒自己,外因在帆哥。那麼,如果,他倆分手了,他的申兒,會變成啥模樣?
袁真身體一哆嗦。
一直在注意着他的季一帆,有些奇怪的問他:“怎麼了?冷嗎?”
袁真搖搖頭,直覺的,他如實的說出了心中所想:“我剛想到,申兒,如果你倆分手了,你會怎麼樣?”
庚申皺了皺眉,不滿如此煞風景的老鐵。但是,當這句話從耳朵進入大腦後,他開始認真的思考這個假設。
同樣慎重的表情也出現在季一帆臉上。袁真感覺蠻欣慰的,正如忠言逆耳良藥苦口,兩人正在認真對待自己都提問。
三人間,隻有溜溜放出的樂聲輕輕環繞。感謝音樂,否則,此時的三人将完全暴露在令人不适的靜默之中。
而溜溜,此時也不再搖擺,身上的綠色光圈,變成了橙黃相間不斷閃爍,不過很快,又變成了綠色光暈狀。
庚申也很快就給出了回答:“帆哥,是我改變的加速器。”
袁真聽懂了。
季一帆也聽懂了。
他向庚申伸出手,庚申也伸出手,兩人雙手,在桌面上,再次十指緊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