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品輝今天手氣很爛，擲骰子一直輸，被灌了很多酒。他酒意上頭，又聽經理說薛玟在這兒，就以此為借口逃出來透透氣，卻沒料到在這兒坐着的是遲暖。

他甩了甩頭，搶在遲暖站起來之前，把她困在了自己和沙發中間。

遲暖貼住沙發背，汗毛都豎了起來，緊張地盯着曹品輝。

她很白，皮膚吹彈可破，瑟縮的樣子，好像一隻柔軟的小貓。以周越的話來講，“瞧着特膽小，特純真，忍不住就想欺負欺負”。

曹品輝沖遲暖牽唇一笑，緊挨着她坐下，長臂一攬，圈住她的肩，把她往自己懷裡帶：“嘿，是你啊。”

他有些醉了，出手沒個輕重，遲暖被他弄疼，戰戰兢兢去掰他的手。

曹品輝額頭磕在遲暖的背上，過了幾秒，又擡頭，問她：“上次我說的，你考慮得怎麼樣？”

遲暖根本不敢回話，好不容易掰開他的手，她立刻推開他，從沙發上站起來，奪門而出。

曹品輝步子比她大，不依不饒地追上來，在包間外的走廊上抓住她，把她抵在牆壁上，笑說：“你跑什麼？我還沒對你做什麼呢你就跑？”

遲暖扭頭避開他的臉，又去推他，卻沒能推得動。掙紮間肩帶從領口邊緣露了出來，曹品輝低頭湊上去輕嗅：“……你很香啊。”

走廊上一個人都沒有，遲暖看曹品輝的胳膊就在眼前，她急中生智，一口咬了上去！

曹品輝痛嘶，不由得松開手，遲暖立刻往電梯那兒跑。

數字顯示電梯正從8樓下來。

曹品輝看着自己胳膊上的牙印，湊到嘴邊，伸舌舔。

！！！遲暖捂住嘴，拼了命地拍電梯按鈕。

曹品輝微微笑着：“你别怕我啊。”

遲暖心急如焚，緊緊盯着跳動的數字，好在電梯一路都沒有停頓，7、6、5……

曹品輝一把抓住遲暖的手。

遲暖害怕的話都說不太連貫：“你放、放開我……”

“叮”的一聲，電梯停在4層，門扇徐徐打開。

轎廂裡的人低着頭，正在慢條斯理地脫防護手套。

“放開你就跑啦！我又不做什麼，我們回去一塊兒聊天呗。”

“不……我不……我不要聊天，你放我回去……”

曹品輝拽着遲暖，硬要把她往包廂裡帶。遲暖視野模糊，站在電梯裡的人沖出來拉住了她的手，一把推開曹品輝，将她護到身後了，她都沒看清那是誰。

反而是曹品輝笑意漸濃：“顧甯姿！哈，今晚真是巧了啊。”

……顧甯姿？顧甯姿！

曹品輝說完意識到不對，表情古怪道：“你從8層下來？”

顧甯姿理都沒理他，握住遲暖的肩，盯着她的眼睛，神色冷肅地向她确認：“你還好麼？”

遲暖搖頭，又立刻點頭，擔心顧甯姿和曹品輝再起沖突會吃虧，她忍着戰栗攔住顧甯姿：“我沒事。”

顧甯姿松了口氣，厭惡地掃了曹品輝一眼。

曹品輝知道是帶不走遲暖了，頗為遺憾地咂了咂嘴。

顧甯姿半擁着遲暖走進電梯，電梯門逐漸關阖，曹品輝若有所思地看着她們，下一秒就接收到顧甯姿投來的極具有警告意味的眼神。

……

遲暖坐進顧甯姿車裡的時候，渾身還在小幅度顫抖。顧甯姿拿出一隻保溫杯，試探着遞給遲暖：“你不介意的話……”

遲暖伸手來接，她的胳膊上全是被曹品輝掐出來的紅印，尤其是手腕那兒，通紅通紅的，襯着如雪的肌膚，觸目驚心。

顧甯姿煩悶地皺眉。

遲暖打開保溫杯，克制着喝下一小口。

她吸着鼻子，眼角通紅。顧甯姿原本想替她擦拭淚痕，最終還是把手落在她的肩膀上：“是不是吓到了？”

遲暖解釋：“他、他喝醉了……他……”

顧甯姿：“别害怕，沒事了。”

對上顧甯姿深長的眼眸，遲暖點頭，“嗯”了一聲。又喝了幾口水，她合上杯蓋，還給顧甯姿。

車上很安靜，遲暖無意識地掐着手心：“……謝謝你，顧甯姿，現在可以把我送回學校去嗎？我想回去了。”

……

車子平穩地向學校的方向行駛，遲暖已經停止了顫抖，枕着車窗，目光中依然還有不安的驚色，茫然地着落在側前方的車流裡。

街上霓虹閃耀，她蒼白的臉龐不時被燈光照亮。

顧甯姿屢屢分神看去，遲暖陷在驚惶中，毫無所覺。

這是曹品輝第二次騷擾她。

車子停在雲城一中校門外，遲暖解了安全帶下車，顧甯姿說：“我送你回寝室。”

從校門口走去寝室樓，有很長一段路光線黯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