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剛才還好好的。”周卓然也不免擔憂，“叫醫生過來看看吧！”

陸時許一把将人抱了起來：“先放床上吧！高小姐，你先去叫醫生過來！”

陸時許說完，便快步将人抱進了客房。

周家的家庭醫生是住在周家的，畢竟老爺子和老夫人年事已高。

醫生行色匆匆地趕到了。

老爺子也多問了兩句。

攬盛閉着眼，看上去像是睡着了。

醫生做完簡單的檢查，才松了一口氣。

“她是累睡着了，沒什麼大問題。”

“……哈？”周卓然腦袋上緩緩打出一個問号，“這是有多累啊？”

衆人默然。

“不如今晚在這裡睡吧。”高成芳默默提議，“攬盛都睡着了，現在回去太麻煩了。”

“你們要是有事可以先回去，明天我把她送回家。”

陸回風點點頭：“我明天有早八……”

陸時許：“我留下吧，正好很久沒有和老爺子下棋了。”

一陣兵荒馬亂過後，大家各自歸位。

陸時許在隔壁住下，陸回風趕回學校附近的公寓。

高成芳周卓然夫妻倆也睡下了。

漸漸人走燈熄，周家像喧鬧了一天的市集一樣在夜深處安靜下來。

攬盛的意識飄飄蕩蕩不知到了哪裡，在黑暗中摸索了一陣，她看見前方有一個發着光的出口。

攬盛穿越了出口，卻遇見了陸時許。

“要命，做夢也夢見高人了。”陸時許手掌抵着額頭喃喃道。

“所以這是準備做一個攬盛帶我去秘境曆練的夢嗎？”早知道睡前不看小說了，應該看點文件。

攬盛：“你怎麼在這裡？”

看起來陸時許的意識也跟着她來到了這裡，但她是神仙，陸時許是人類，這其中的差别可就大了，要是很久不回去，陸時許有變成植物人的風險。

“我也不知道。”陸時許攤了攤手，“睡着了一睜眼就在這裡，不是你把我帶過來的？”

攬盛搖搖頭：“我沒有學過這種法術。”

陸時許默默地靠近攬盛。

有點害怕了家人們。

攬盛又說：“也許是因為你天生靈感強，又和我走得近，所以才會進來。”

陸時許：“相當于，我是容易撞鬼的體質嗎？”

攬盛點頭。

陸時許：……

“你在周家忽然昏倒，又是怎麼回事？”陸時許又問，“跟這個我們來到這個地方有什麼關系？”

攬盛帶着他沿着唯一的小路一直走，沉默幾息之後開口道：“我不清楚。很多事我都不太記得。”

“看來隻能随遇而安了。”陸時許歎息道，“也許是有什麼在引導你。”

攬盛：“什麼叫随遇而安？”

“這不重要，”陸時許感覺前途很渺茫，“後半句能聽懂就好。”

“嗯。”

路的盡頭是一座學校。

他們進入校園的時候，身後的路便消失無蹤。

學校上方的天空很陰沉，一副山雨欲來的壓抑。

正是課間休息，穿着校服的學生從教室門口湧出來，卻沒有一個人能看見已經站在過道走廊的攬盛和陸時許。

“他們看不見我們。”陸時許驚奇道。

“他們沒有臉，沒有眼睛，怎麼看？”攬盛疑惑地發問。

陸時許背後忽地驚出一身冷汗，打眼看去，依舊是有鼻子有眼睛的正常人。

“在我眼裡，他們是正常的。”陸時許佯裝鎮定，喉結微動，手顫抖地抓住了攬盛的手臂。

果然，當文字變成現實杵在自己面前，是個人都會害怕。

攬盛掙開陸時許的尋求庇護般的抓握，和他拉開一絲距離，反手牽住陸時許寬大的手掌。

“我牽着你，不用怕。”攬盛的目光在來來往往的人群裡搜尋着什麼，一邊對陸時許要求道，“你再看看，他們正常嗎？”

陸時許牽了高人的手，好像渾身都不自在，被抓着的手掌變得分外敏感，似乎有一團脆弱的小東西需要他小心捏着。

攬盛的存在感變得異常強烈。

“還是一樣嗎？”攬盛又問了一遍，看着他，又将手握緊了些。

陸時許回神了，臉很紅。

這時才注意到除了他們二人外的所有人都沒有臉。

“我看到了，他們……沒有臉。”陸時許艱澀道。

這簡直是恐怖片。

“嗯。”攬盛點頭，“你好弱。”

陸時許：……？

“我是人類啊！”好抓狂。

“哦。所有人類都像你一樣嗎？”攬盛又問。

“不知道。”

“哦。”

好沒營養的對話。

“為什麼我牽着你，就能看見他們沒有臉？”陸時許決定問點有用的。

攬盛理所當然道：“因為我給了你力量，幫你看破虛妄。”

“這裡應該是夢境，姐姐說，人類的夢境裡都是沒有臉的人，和我們的夢境不一樣。如果沒有我，你應該會很快被這裡同化，也變成無臉怪物。”

陸時許松了一口氣，還好不是什麼校園鬼故事。

還好遇上了攬盛。